“我啊,”嚴和指指自己,又露出有點俏皮的笑容,“我放心不下我的心髒,看它過得好我才能走。”
葡萄架下邊,嚴揚作為今天的主角,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的行為終於被她的閨蜜們發現,紛紛過來詢問。
“揚揚,坐這兒幹嘛呢?”
嚴揚不想讓她們擔心,伸手戳戳青玉的臉蛋兒,玩笑著對她們道:“祁杉幫忙燒烤去了,我就在這裡幫他看孩子嘍。”
“可是這裡挺無聊的,你帶青玉跟我們一起過去玩嘛!”有個年紀稍小點的女孩兒對嚴揚道。
嚴揚聽了卻搖頭,“不了,青玉這麼小,怕那邊煙大嗆到他,而且我也有點累了,正好歇一歇。”
女孩兒有點遺憾,另一個年紀稍大點的見狀開口說道:“那行吧,我們就是怕你坐在這兒無聊,還沒吃什麼東西。”說著她轉身對另外兩個跟過來的女孩兒說:“我吃的差不多了,正好陪她坐一會兒。你們飯量那麼大,肯定還沒吃飽,回去繼續吧!”
幾個女孩兒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發小,是從開襠褲時期就建立起來的友誼。她這麼開玩笑,另外兩個白了她一眼,嘻嘻哈哈地回去了,走了幾步,年紀小點的女孩兒又回過頭來,“大揚你要吃什麼?我待會兒給你送過去。”
嚴揚摸摸肚子,的確有點餓。又低頭看看乖乖被自己抱著的青玉,想著也該給他拿點吃的。“給我來兩盤肉和生菜,再給青玉拿點蛋糕和水果過來吧。”
女孩兒笑著應下,走遠了。
“說吧,你坐在這裡想什麼呢?” 剛剛留下的年紀稍微大點的女孩兒,也就是閆雨桐開口道。
她們幾個女孩兒的父母們都是同事,或者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也有的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幾人又年紀相仿,最大和最小隻差了不到兩歲,從小就一直很合得來。閆雨桐作為其中年紀最大的,性格又是高於這個年齡會有的穩重,其他幾個女孩兒一向都是把她當姐姐看的。
尤其是嚴揚。
“下午翻舊照片的時候,祁杉看見照片上的我哥了,就問了一句……”
“所以你又想起那時候的事了?” 閆雨桐問她。
嚴揚點了點頭。
閆雨桐嘆了口氣,“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件事你不該記住,要把它忘了。你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可我是知道的啊!”嚴揚有些激動,“雨桐,那天你也聽見了,我不可能假裝那些話只是一個夢,我根本忘不了!”
“可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們聽見了那些話,你不說,我不說,那它就是不存在的。”閆雨桐語氣有點嚴肅,“你要知道,那件事過去了,所有的人都還好好的,可一旦你我聽見的那些話被別人知道了,你的家人會受到傷害。”
“家人……”嚴揚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會無法面對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媽,我根本不能想象我媽她……”
閆雨桐打斷她的話,有些殘忍地問:“在你心裡,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嚴揚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閆雨桐語重心長地把從前說過很多次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把它忘了,它根本沒有發生過,你什麼都沒聽到。待會兒回去,把所有拍到嚴和的照片全部毀掉,你十二歲之前沒有哥哥,今後也沒有。”
嚴揚轉頭看著閆雨桐,眼中有些掙紮的情緒,甚至眼眶都開始泛紅,“嗯。”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剛剛離開的女孩兒端著兩個盤子回來,裡面是烤得外焦裡嫩的五花肉和金針菇,還有一盤子洗淨的生菜。
她把東西放到桌子上,抬頭看了一眼嚴揚,愣了愣又打趣道:“眼睛怎麼有點紅?餓哭了?”
嚴揚不理她的調侃,拿起一片生菜葉子,開始包肉。“忘記讓你拿調料了。”
“沒看肉上面都撒了嗎?看我多賢惠!”女孩兒拍拍手,順手摸了青玉的小臉一把,“寶貝兒,姐姐給你拿蛋糕去。”
“有時候真羨慕筱嵐,天生記不住煩心事。”嚴揚把包好的肉放進嘴裡,邊嚼邊看著夏筱嵐的背影道。
閆雨桐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紅紅的眼眶,無聲地嘆了口氣。
夏筱嵐很快又端了一盤水果蛋糕回來,青玉一看見蛋糕眼睛就亮了,沒等夏筱嵐花心思逗他,就自己開口要:“姐姐,蛋糕。”
小姑娘頓時心花怒放,坐到青玉身邊去,一勺一勺地親自喂他。旁邊嚴揚的腮幫子被肉和生菜填的鼓鼓的,看見身邊這幅和諧溫馨的畫面,心裡的陰霾終於散了一點,也加入了投餵青玉的隊伍中。
嚴和好幾年沒找到人說話,一說起來就跟個話嘮似的。說院牆上有隻常來曬太陽的黑貓,說黑貓好像能感覺到他的存在,說那貓像個女王似的,每次跟它說話它都不理,總是把頭轉向看不見他的方向。祁杉被他拖住,當著賈騫的面跟空氣聊了小半個小時。
等祁杉終於脫身,過來接青玉,就看見幾個女生圍著他家寶貝兒,使盡渾身解數就為逗他一笑。而青玉就跟坐擁三宮六院的土皇帝似的,享受得不得了。
祁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