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開頭,祁杉表示很有新意,至少在祁栩這裡實在很有新意。
“怎麼了?”祁栩被他打斷,斜過來一眼。
“沒什麼,”祁杉昧著良心,“這開頭挺好,很有趣。”
祁栩又拍了拍他的狗頭,繼續道:“他很有錢,可以說是富可敵國,整個國家三分之一的財産都集中在他的家族手裡。有時候皇帝沒錢用了都會找他借,不過多半不會還給他。但盡管這樣也借不窮他,他還是很有錢。”
“後來有一天,商人的愛人去世了,商人為了紀念他,給自己和愛人修了一座規模龐大的陵寢。他把他們倆共同生活過的家完整地複制到了地下去,建了一座地宮。”
“他餘生的三十多年,一直都在做這件事。所有的門窗桌椅,室內的陳設,角角落落裡擺放的古玩瓷器,哪怕書架上的一本書,都和他的愛人生前一模一樣。草木花枝這些容易腐壞的東西,就用玉雕琢了替代上去,實在有玉器替不了的,就用金銀代替。”
“他的愛人去後沒有留下軀體,他找了二十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塊幾乎等人高的青色翡翠,請玉雕師雕刻成了他愛人生前的模樣。等他死後,他就和那個玉人一起躺在了同一口棺材裡。”
“那時候民間的喪葬規模有限制,這些都是他悄悄做的,沒有留下半點記載,到現在也沒什麼人知道了。”祁栩講完,抬手倒了杯水喝著潤嗓子。
“所以……”祁杉說了兩個字,沒了後話。
“所以,那座墓誰都不能動。”
“可是,”祁杉想了想,“就像這次一樣,總會被人發現的吧。如果再有地震塌方,又恰好把它破壞了,為了搶救裡面的文物,它總有見天日的一天。”
祁栩笑了,問他:“你覺得,如果是你想的這樣,會有什麼結果?”
這個問題,祁杉回答得毫不遲疑,“我爸會第一時間趕到,熱火朝天地開始扒墳掘墓。”
“然後裡面的陪葬品會被收藏到各個博物館,散落在全國甚至世界各地。商人費盡三十多年心血給自己和愛人建造的好好一個‘家’就被拆散了。”祁栩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不過,我不會讓他們的東西就這麼流落出去。”
祁杉卻覺得:“如果真有這麼一天,也沒辦法吧。”
祁栩笑得有點狡猾,“我早就給鐘菡留了話,如果真有那一天,就讓她把那座墓炸了,什麼都不留下。”
祁杉愣住了,“炸了?”太暴殄天物了吧!
“哥哥!”祁杉剛想發表點看法,就聽見青玉的聲音。他朝門口看過去,見青玉在院子裡一溜小跑,奔著自己就過來了。
“哥哥!”祁杉剛走到門口,青玉就像個小炮彈一樣,嗖的一下轟到了他懷裡。他才剛吃飽,體力還沒恢複好,被他這麼一撞,差點一屁股滾到地上去。
“睡醒了?跑這麼急幹什麼?摔著了怎麼辦?”祁杉順勢把青玉抱起來,看了看他的眼睛,睡了這一會兒,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紅了。
“我怎麼覺得你又長大了一點,”祁杉掂量了掂量,“重了點。來,張嘴我看看。”
青玉聽話地張開嘴,給他看他的小乳牙。
祁杉數了數後點頭,“果然又長了一顆。”
“你快把他當兒子養了。”祁栩坐在餐桌邊看著祁杉的動作,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祁杉聽後一下子生出滿腔自豪,“那是,這就是我兒子!”說著,他有點得意過了頭,低頭對青玉說:“乖寶寶,叫爸爸。”
“爸爸。”青玉十分配合地叫了一聲。
祁栩一口水差點嗆在嗓子眼,咳了兩聲,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是不是很聽話?哈哈!”祁杉滿臉“看我兒子多棒”的表情,祁栩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話得提醒他一下。
“祁杉。”
“嗯?”
“我覺得有件事得提醒你一下。”
“姐,你說。”
祁栩狡黠地笑了笑,“他和普通小孩子不一樣,等他長大了,之前這兩年所有的事情他都會記得的。所以……”
後面的話她不說,祁杉也猜得到。他臉上得意的表情有點裂,遲疑地看了青玉一眼,跟他天真純淨的雙眼對視了幾秒,又帶著點希冀問祁栩:“青玉這個人,他記不記仇?”
祁栩回他:“你猜呢。”
“不記吧。”祁杉說。
祁栩只是看著他笑,笑得氣色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祁栩卻沒過來和祁杉一起。祁杉問了梁姨,梁姨告訴他:“她說有點累,今天不想出門了,想休息一下。”
祁杉頓時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