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嚴重吧。”祁杉不放心地問。
“水不太燙,灑的也不多,抹點藥明天就好了。”祁媽說完就打發祁杉幹活,“去給他泡奶粉去,75毫升水一勺半奶粉,喝之前幫他嘗嘗,別太燙。”
老媽的神色比起祁杉剛進門的時候好了不止一兩倍,祁杉得令,立馬屁顛屁顛地去了。
祁媽炒完了菜從廚房裡出來,接過孩子抱著,娘倆看著祁杉像做化學實驗似的在那泡奶粉。
嬰兒剛被祁媽抱起來的時候有點畏縮,他雖然不懂事,但好歹也記得不久之前就是這個人把他的手弄痛了。
但被抱了一會兒之後,嬰兒發現祁媽對他並沒有什麼敵意,膽子忽然大了起來。他像剛剛給祁杉看手時那樣,同樣抬起手,給祁媽看。
“嗚嗚……”他小聲提醒著祁媽,像是在說:“你看,你把我的手弄痛了。”
祁媽也好像聽懂了他的意思,看著他紅紅的手心,握住那隻小手,放到唇邊輕輕親了一下,“親親就不痛了。”
說完這話,祁媽的表情緩和了許多,自打嬰兒進了這間房子,她臉上第一次有了一點笑意。
嬰兒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她,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一會兒又看看祁媽的手,終於伸出兩隻手去,抱著祁媽的手送到自己眼前,然後低下頭,“吧唧”一下親在祁媽手心上,留下了一塊口水印子。
親完了,他抬頭沖著祁媽笑,大大的眼睛彎成兩枚月牙。
祁媽被他的舉動驚了一瞬,無奈地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
“說到底,這也只是一個還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啊。”祁媽心想。
祁杉本著做科研的精神泡完了一杯奶粉,拿起來晃了晃,想加速奶粉的溶解。不料水溫偏高,奶瓶裡的空氣迅速熱脹,滋了猝不及防的祁杉一臉熱奶。
“我……”艹!老媽面前,不敢放肆,後一個字自動消音。
祁媽頗為嫌棄地看著自家兒子,“你就說你幹什麼中用?”
祁杉手忙腳亂地擰開奶瓶的蓋子散熱,生生受了老媽的數落。
嬰兒不明就裡,但也許是看祁杉被熱奶滋了一臉比較有趣,“咯咯”地笑出了聲。祁杉頓時覺得自己在家的地位越來越微乎其微了。
直到開學那天,祁爸都沒回家,倒是打過電話回來,說他還得在祁延恆的墳頭上睡將近兩個月,說嬰兒的戶口和各種證件祁栩已經找人辦了,過段時間就能寄到家裡。
關於戶主沒有出面就能在戶口本裡加一個人這種事,有了祁栩的參與,祁杉將之歸功於祁家的勢力,同時心底對祁家不免多了滿腔敬畏。他總覺得他已知的,祁栩告訴他的那部分關於祁家的事,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但他一點都不想再對這個家族進行更加深入的瞭解了,他覺得他弱小的心靈恐怕承受不住。
開學那天早上,祁杉有兩節選修課,雖說只是選修,但據說任課教師是他們鐵面無私的系主任。
祁杉掐著手指頭算著時間出門的時候,小祖宗開始鬧了。
假期最後的幾天裡,狐朋狗友們都奔走在開學返校的路上,唯一一個和祁杉同校也是最晚開學的就是賈騫,居然趁著最後幾天跑到他們姥爺家溜達去了。
天熱,人懶,還寂寞。祁杉在家吹了幾天空調,別的事沒幹成,倒是讓小祖宗更黏他了。
可其實他什麼都沒幹。除了晚上睡在同一間房間,除了偶爾幫忙泡個不算成功的奶粉,其他照顧孩子的事全是他媽一手包攬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孩非要像塊狗皮膏藥似的貼在他身上。
深思其原因,祁杉覺得可能是他媽對小祖宗的態度始終有點不鹹不淡,讓小祖宗很沒有親近感。所以盡管自己特別的不靠譜,泡個奶粉嘗個冷熱,最後都給他把一整瓶奶嘗光了,但架不住他和善可親,小祖宗才會特別喜歡他。
但現在,祁杉一點都不需要小祖宗的喜歡。
“祖宗,咱不鬧了好不好?哥上學要遲到了。”祁杉懷裡抱著小祖宗,後者一雙小手死命地揪著他的衣服,說什麼好話都不放,真的是扔都扔不下。“媽!”祁杉沒法,只能喊媽,“救命啊!”
祁媽今天沒課,不用出門,見兒子實在可憐,也試著哄了哄那個小的,卻以失敗告終。
小孩子的想法是大人難以理解的,就像老媽的心思祁杉總猜不透一樣。他看著老媽進了他房間,沒過一會兒走出來,手裡拿著他的登山包。
祁杉蒙了,“這是幹什麼?”
祁媽:“實在不行帶他去吧,放包裡揹著。”
祁杉:“!!!”
作者有話要說:十分鐘後下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