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賈騫點點頭,沉默幾秒後忽然有點八卦地拐了祁杉一下,“杉子,我問你哈,你對這個青玉是什麼想法?”
“什麼什麼想法?”祁杉沒好氣地反問。
賈騫賤兮兮地抖抖眉毛,“人家這麼眼巴巴等著你投胎,想跟你再續前緣。你就沒什麼想法?”
一聽這話,直男祁杉炸了。“誰跟你說他是在等我的?明明學姐說的是借我的血用用,好讓他入世,離開那個什麼狗屁封印!哪句話說過要他跟我再續前緣了?”
賈騫不以為然地擺手,“學姐是沒說,但昨天你不都見過那個人……啊不是,那隻鬼了嗎,你就沒感覺出什麼來?我可是看見了,昨天他一開口跟你說話,你就哭成個淚人似的,他親了你半天才止住你那眼淚水兒,還說什麼‘別哭,我回來了。’都這麼說了,我就不信他不是來跟你再續前緣的。”
他越說,祁杉心裡越堵得慌。“放屁!”他跳下床,一指頭差點戳到賈騫腦門上,“我昨天哭那是嚇的!擱你脖子上被人拉條口子,還被個骷髏架子爬到身上能不害怕嗎?我就掉了幾滴眼淚那是輕的,我昨天要是能動我他媽早就連滾帶爬哭爹喊娘了!再說都是早幾百年的老黃歷了,我還沒確定我就是她們說的那倆人呢!憑什麼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著祁杉有些情緒失控的樣子,賈騫自覺往後躲了躲,給他騰出了點空來繼續發洩。“就算她們說的是真的,那也是上兩輩子的事了!祁連宇和祁童然想愛誰愛誰,我管不著,他們也別想管我。除了用的是同一個魂,我跟他們半點關系都沒有!”
“好好好,沒關系,沒關系。我就那麼一說,你當我開玩笑的行不行?”眼看自己親表弟這通火發大了,賈騫就知道這波玩笑又太過了,趕緊跳下床去安撫,“你說的有道理,上輩子怎麼樣確實不能決定你這輩子該怎麼過。再說也沒人提過這事兒,過兩天咱們就走了,以後再也不來了,這些糟心事咱就當沒發生過吧啊!”
祁杉氣得喘了半天,冷靜下來之後好好想想,發現確實沒人提過之後的事。兩天之後要怎麼樣,她們沒提。就連青玉也是,祁栩只說他睡了,可是醒了之後要怎麼樣,她們都一個字也沒提。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青玉那隻鬼對於祁杉來說,無異於個□□,萬一他有什麼想法,就像昨天那樣,祁杉估計連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可最操蛋的就是,現在就算他想跑也是跑不了的。這種任人拿捏的感覺真他媽的難受!
太陽曬屁股的時候,其他同學才起床。飯桌上,祁家人表現得好像壓根沒有昨晚那事兒一樣,彷彿昨天那些面無表情地送祁杉去抹脖子的不是他們本人似的。大家圍在飯桌旁說說笑笑,祁栩他爸作為一家之主,笑得一臉和藹地問他們昨天都玩了什麼,盡不盡興。
同是姓祁,祁杉顯然沒他們那麼好的演技,一頓飯下來冷著臉一言不發。昨天還在飯桌上負責逗樂全家人的賈騫也跟吃了啞藥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幾個心思細膩點的女生都覺出不對勁了。
也許是不滿於祁杉的表現,飯後祁栩叫鐘菡帶其他人去爬山,卻唯獨把祁杉留了下來。
“祁杉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去?”臨走之前,嚴揚還在問。
祁栩笑笑,“他身體不舒服,早飯都沒怎麼吃進去。賈騫跟我說了,今天讓他好好休息。”
眾人轉頭去看賈騫,後者無奈地點了點頭。
祁栩又說:“我們家人難得能聚在一起,我就不跟你們去爬山了,明天二嬸三嬸他們就要走了,讓鐘菡帶你們去玩吧。”
賈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被鐘菡一眼看過來,頓時消了音,只能跟著人群出了門。
祁杉被祁栩帶到正房那裡,耳房的門仍然開著,祁杉不經意間又看見了那幅畫。不得不說,祁童然這畫畫得十分有神,像極了本人,五官的描刻細致入微,要不是尤其親近的人大概是畫不出來的。
“這麼喜歡看的話,我帶你去看本人不就好了?”祁杉正看得出神,祁栩揶揄的聲音忽然響起。
“不了!”祁杉下意識急忙拒絕,說完了又覺得這語氣太急了點,又補充道:“就不打擾他了。”
“如果你去看他,他會很高興的,雖然他現在還沒醒。”
聞言,祁杉皺起了眉頭。祁栩這樣像是在撮合的行為,祁杉其實很不喜歡。
祁栩也看出了他的態度,不再多說這件事。“我跟同學們說你身體不舒服,如果你覺得沒法自然面對我們家的人的話,這兩天你就一直裝病就可以了,反正兩天後你們就走了。”
“兩天之後,你會放我走?”祁杉有點狐疑地問。
“不然呢?”祁栩覺得有點好笑,“你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不!別!我走!”祁杉忙不疊地打斷她接下來的話,生怕她臨時變卦自己就走不了了。
“你這樣真是讓人傷心。”祁栩嘆息道,“別這麼害怕,都說了不會害你。你不想做的事我不會強迫你的,這麼多年了我哪一次沒有順著你?當然昨天那種情況除外。”
“學姐……”
“嗯?”
“這麼多年……是哪些年?”祁杉問,“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已經活了很多年了?”
祁栩微微笑了笑,有種歲月沉澱後的寧靜,“我確實只比你大一歲。但這是這輩子的事。從前的事你不記得了,我卻都記得,你還是祁連宇的時候,我就是你姐姐。出於很多原因,那輩子我死後每次輪回都帶著前世的記憶,所以,其實也可以說我已經活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