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斌被砸的一激靈,終於想起來幫好兄弟解釋一下:“蓁蓁姐我作證!邱一柯真不是!”
看到薛定諤的好兄弟在這一刻棄自己而去變成邱一柯的好兄弟,陳南趕忙抓住最後一線機會給自己自證,企圖搪塞過去,“蓁蓁姐我也作證!季北真是我室友!”
“等下。”姚女士突然用鑲鑽指甲按下陳南即將發誓的手指喊停,“差點被你帶偏了,說起這個,當年你倆同居的破理由更離譜!說什麼宿舍關系不好,住校外合租好分攤租房壓力——這房子根本是我和你爸送你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戶主名寫的是你陳南南!”
診療室瞬間陷入宇宙大爆炸般的死寂,消毒水味凝固成實體,連邱一柯調整冰袋的手都頓住了。陳南太陽xue直跳,彷彿回到三年前那個暴雨滂沱的夜——季北握著租房合同問他:“為什麼選我當室友?”
當時他怎麼說來著?
——北極貝同學,這房子離你實習公司就三站地鐵!而且你這種強迫症晚期患者,絕對能把房租水電算到小數點後三位!再說了,我們都是大學生,大家租房壓力都很大的,而且我們本來不就是室友嗎?
他永遠記得季北推眼鏡時泛紅的耳尖,那人認真地在合同補充條款裡寫下【禁止在書房潑顏料】時微顫的睫毛,還有接過鑰匙時輕聲說的會按時交租。卻不知道這套房子是陳南的生日禮物,更不知道所謂“租房壓力”是他通宵編的鬼話。
而他嬉笑著把鑰匙拋過去:歡迎你,室友。
陳南感覺原本毫無察覺的醫院冷光燈此刻彷彿盡數落在了他的身上,周遭的白牆也在透視作用下越來越逼仄,變的像一間審訊室,而他坐在審訊室中央,面對著姚蓁這個判官。
“媽,這事說來話長……你聽我編、不是,解釋!”陳南薅著亂成鳥窩的頭發,“當年季北他導師剋扣實習補貼,銀行卡餘額還沒他建築模型上的螺絲釘多!我這是江湖救急!”
“是嗎?”姚女士踩著細高跟嘖嘖稱奇:“江湖救急需要找人擬租房合同?還每季度往我卡裡打‘租金’?”
“而且——你當時和我解釋的理由不是季北被黑中介坑了押金?”姚蓁點開銀行流水,一筆筆來自季北的彙款赫然在目,“陳南南,我和你爸可沒教過你對自己朋友撒謊。”
邵斌突然笑出開水壺沸騰聲:“菜鳥你完了!季北要是知道這房子是你嫁妝——”
“是!生!日!禮!物!”陳南對邵斌剛強調完,轉頭又看向姚蓁,“您再胡說八道,我就把您偷用我爸私房錢買包的事抖出去!”
既然解決不了房子的問題,就解決這個創造問題的人。
姚蓁聽到這話捏著鑲鑽手機的手微微發抖,轉頭向邱一柯哭訴,“小邱,我好失敗,活到這個歲數老公不疼,把私房錢藏在釣魚裝備裡也不給我花,兒子不愛,寧願和椅子搏鬥也不回家,我一個人孤苦無依——”
“那媽媽,如果我回來住你會歡迎我嗎?”陳南扒著輪椅扶手把自己往前蛄蛹,他仰起臉拼命擠出兩滴鱷魚眼淚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些可憐,“都說母愛是最偉大的愛,你肯定也不會拋棄我吧。”
“剛剛媽媽只是開玩笑你不要當真呀!”姚女士瞬間收起哭腔,慈愛地把陳南的頭發揉搓為鳥巢順帶阻止了輪椅繼續向前推進的步伐,“而且我的親親兒子一定會善解人意的給爸爸媽媽留出二人空間吧!”
“媽媽,我要把您偷用我爸私房錢買包的事抖出去。”陳南放棄蛄蛹,驕傲地抱起雙臂。
姚蓁放棄抵抗,“給我一個必須回來住的理由。”
“我受傷了,醫生說需要家屬精心護理!。”陳南垂死掙紮。
“季北那裡睡不下你了?”
“媽媽你說話不要這麼奇怪好不好!”
姚蓁理所當然,“你們不是明面上的室友嗎?再不濟也算是背地裡房東和租客。回去睡不是光明正大?”
陳南正欲再解釋點什麼,手機鎖屏介面就彈出了【aaa海産養殖北極貝】的來電。
姚蓁會心一笑,“喏,你室友來電話了。”
對話結束後,親一口偷偷找到姚蓁:“蓁蓁姐,可以把南哥以前的照片drop給我嗎。”
姚蓁:“當我的線人怎麼樣?照片管夠。”
兩人一拍即合,開始了研究菜鳥的統一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