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失去視線焦點的陳南只好目光懵懵的跟隨著酒杯移動,他看到金湯力流進了文思嘴裡又回到了臺面上,再一眨眼又到了燒餅手裡。
“清醒點吧菜鳥。”
我好像確實有點醉了。
“直男會因為你聚餐時寧願生吞三碗大米飯不碰一口魚的表現跑來問我是不是童年陰影?直男會在知道你只是懶得吐刺後給你剔刺?直男會——咳咳咳”邵斌順手拿過文思手裡的金湯力抿了一口,突然扯開陳南衛衣領口,“用你的畫稿定製情侶項鏈?”
“我告訴你,我們直男別說看到你生吞三碗大米飯不碰一口魚了,你就算吃五碗、十碗!我們也頂多懷疑這人小時候是不是沒吃過飽飯!更別提在知道你只是懶得吐刺後給你剔刺!鯽魚!那道菜可是軟燒鯽魚!還有定製情侶項鏈,我們就不討論定製的事了,世界上哪個直男閑著沒事給自己和兄弟設計情侶項鏈?”
“你不懂,這是戰術偽裝!”陳南手忙腳亂把項鏈塞回去,“當年說好要裝得像真情侶才……”
“是啊。為了裝的像真情侶你被迫與他同吃同住,被迫給他送晚飯,被迫在這為情所困借酒消愁,裝到把民政局路線背得比自家ifi密碼還熟。”聽不下去的文思也加入了吐槽局。
邵斌找準時機開啟手機相簿並點開了影片播放鍵。
“——本次漫畫發行成功感謝北極貝先生的支援,讓我天降橫財終於可以實現大白自由!大家不要羨慕,人生路還很長,你們也可以找到一個可以給你勾線上色的完美男友……”
“這是你你去年漫展簽售喝醉後在群裡的精彩演講。”
“順便一提,高中時你和我說過,誰能實現你的大白自由你就願意愛誰一輩子。”
“那叫藝術家的職業素養!”陳南耳尖紅得要滴血,想戰術性的拿杯shot喝卻抓了個空,只好拿起空杯在手裡翻轉,“再說你不也天天喊人家文思老婆?上個月還讓人扮女裝陪你相親。”
“我和你能一樣嗎?起碼我能分得清逢場作戲和假戲真做。”邵斌氣急敗壞,粉色的頭發被打的暖光一照像一個在頭頂噴發的巖漿,“上個月你喝的不省人事讓北極貝來接,你摟著他脖子亂啃的時候,怎麼不提直男守則?”
觀察到陳南轉空杯動作的邵斌指著酒單又隨意點了幾杯,當著他的面把眼前上的酒都混到一塊倒進短飲杯推出,“喝,這是燒餅哥哥親自給你做的特調“痛擊櫃門”,又名“絕望的直男”,還名“再不分手就結婚了”。
“你那酒沒用。”鑽石美甲敲著桌面,清冷戲謔的聲音開出藥方:“給他灌杯傳說中的長島冰茶,等會直接打包快遞到季北床上——郵費到付。”
話音剛落,陳南突然詐屍般彈起,舉著文思的手當話筒發表起自己的獨立宣言:“我宣佈!從今天開始我要戒掉季北!就像戒掉奶茶!戒掉熬夜!戒掉……”
“戒掉呼吸怎麼樣?”文思抽回手冷笑,“建議你去掛眼科,順便查查戀愛腦晚期怎麼治。”他俯身貼近陳南耳畔,馥郁的花香調氣息裹著威脅:“再敢吐我新裙子上,就把你塞進行李箱寄去西伯利亞挖土豆。”
邵斌看著失去支撐的陳南歪倒著趴回吧臺,嘴裡還在絮絮叨叨“季北才不會讓我挖土豆……”默默解鎖自己手機調到撥號介面。
手機解鎖頁面還保留著熄屏前和文思的聊天對話方塊,最醒目的對話內容是他傳送給文思的寫真返圖,照片裡文思穿著機車夾克,左耳黑曜石耳釘閃著光,而此刻他正優雅地抿著瑪格麗特,裙擺盛開成暗夜玫瑰,被陳南的狗爪子扒拉著上面的碎鑽嘟嘟囔囔,“可是,季北他說不想再和我當假男朋友了。”
聞言,邵斌停下手裡的動作詢問文思,“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是先給菜鳥送回家還是直接打電話找北極貝接人?”
文思把快貼到自己身上的陳南一把掀開:“我選c,給他嘴裡塞把解酒藥——酒醒了自己回去。”
“要不還是給他叫個代駕吧,他今天一個人來的,說不定真和季北快掰了呢。”
邵斌把陳南從座位拔起來,文思自覺接過,綁年豬似的準備把人架到外面。見到這粗暴一幕的邵斌趕忙道“你的酒菜鳥也請了。”
聞言,文思默默將架著改為了扶著。
看著陳南的車終於消失在視野裡,文思掏出刻著“加班去死”的打火機重新點燃了一支薄荷煙。在細膩的煙霧中,他眯起眼看向搶了自己煙還和自己借火的邵斌。
“說真的,他倆到底誰提的分手?”
文思:你臨時叫我出來喝酒,和催命的甲方有什麼區別!!
燒餅:有人報銷酒錢啊。
文思:我妝都沒化好。
燒餅:有人報銷酒錢啊。
文思:還搶我煙借我火
燒餅:有人報銷酒錢啊。
文思:……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