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鎮長說得不錯,一旦聞到血味,妖獸就會發狂。
腹部的傷口疼得弦月倒吸一口氣,暗色的血不斷從指縫間溢位,他疼得厲害了,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南衍。
南衍殺掉最後一個魔修,心有所感地回頭,待看清渾身是血的那人後瞳孔驟縮。
“弦月!”
他幾步奔過去,滑跪在弦月身邊,顫抖著接住他的身子。
“現在才叫我……”弦月扯了扯唇角,“是不是太晚了?”
所謂山的弟子都說二師兄沒有講笑話的天賦,弦月覺得他們說得大機率是真的,不然面前的南衍怎麼不笑,還眼眶通紅,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喂,你該不是在哭吧?”
弦月努努嘴:“別看我了,看看魔修吧。”
兩句話的功夫,又有幾個魔修跳出來,刀劍指著跪地的二人。
弦月看了一圈,嘆息一聲:“二對九,不公平啊。”
“閉嘴。”南衍用力抹了把臉,惡狠狠地瞪著弦月。
“罵我做什麼……”
弦月咳嗽幾聲,腹部的撕裂感讓他不敢有大動作:“真夠疼的。”
南衍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指收緊,抬頭,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他另一隻手裡,浮塵察覺到主人的情緒波動,嗡嗡顫動,藍色的靈力從劍身溢位,畫了個圈將二人圍住。
南衍眼底的殺意太過明顯,一時間那些魔修也不敢妄動,僵持之下,反而是懷裡的那個血人先開口了:“你一個人能打得過九個嗎?”
南衍只是沉默著又解決掉一人。
懷裡的人還在喋喋不休:“流這麼多血,到時候出去了,被那些百姓看見,指不定要嚇成什麼樣……我說,你能松開我嗎?抱這麼緊我還沒死呢,嘶,怎麼還加大力氣了?行了行了我不說了……不過你宗門的桃花釀,我怕是喝不上了。”
弦月閉著眼,聽著耳邊接連不斷的哀嚎響起,還要再張嘴,下一刻,一點溫熱覆上。
他猛地睜開眼,被幾滴淚砸在眼皮上。
他眨了下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又是什麼意思啊,南衍首席?”
“帶你回宗門的意思。”
親吻他的男人俯下身,與他額頭相抵。
懷裡那張傳送符開始發熱,弦月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別過頭,尋找著萬歧深的屍體。
只是才扭過頭就被摁回了南衍懷裡。
“放心,”這人的下巴抵在他肩窩,“一個都不會少的。”
聽完他這句話,弦月洩了氣,呢喃著自己都聽不清的囈語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