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妖獸,不是我抓來的,是它們自個兒跑到鎮子來的。”
弦月冷笑:“也是它們自己跑到這鐵籠子裡來的?”
鎮長不說話了。
他的後背緊貼著籠子,妖獸粗重的喘息一下一下噴在耳邊,腥臭和血味燻得他差點吐出來,當著弦月的面又不敢這麼做,囁嚅著不知該怎麼回答。
“少俠,這也不能怪我啊。”
鎮長哭喪著臉:“長明寺那香火斷了幾個月,鎮子裡沒錢,我還有孩子要養,總不能去大街上喝西北風吧。”
弦月額角青筋暴起:“你好手好腳的,賺錢的法子那麼多,偏偏選這種?”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他面上還在賣慘,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從褲腰上解下鑰匙,顫抖著對準鐵籠上的鐵鎖。
弦月看不見他背後的小動作,只覺得鎮長這番話甚是荒謬:“所以,你就去放任妖獸吃人,就為了那點香火錢?”
鑰匙對了好幾次都沒對上鎖孔,急得鎮長滿頭大汗,落在弦月眼裡,儼然一副心虛的小人模樣。
“少俠,你這話就冤枉我了,我騙人,那也是為了咱們鎮子裡的百姓著想啊。”
鎮長梗著脖子和他扯皮:“再說了,這妖獸又不是我找來的,是它們自己跑進了我挖的陷阱裡面,要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真的把那些娃兒偷過來給他們吃啊。還有那幾個和尚,要不是他們闖進了我這密室,我又怎麼會殺了他們?”
好一張胡攪蠻纏的嘴。
弦月被他這辯解氣得笑出了聲,抬手要把人提起來捆住,餘光瞥見晃動的鐵鎖,立時反應過來,出劍砍下那隻開鎖的手。
鎮長慘叫一聲,捂著血流如注的斷手哀嚎。
咔噠。
本就鏽跡斑斑的鐵鎖在鎮長多次撬動下,最終裂成兩半,摔在地上,裡頭的妖獸沒了束縛,被新鮮的血味一激,撞開鐵門對著弦月撲來。
密室堆了其他雜物,留給弦月躲避的空間有限,剛避開上一隻妖獸的獠牙,下一隻的利爪沖著他的大腿刨過來。
方才與魔修纏鬥浪費了些體力,妖獸追著他咬,弦月踹開其中一隻,反手持劍擋在身前,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鎮長。
鎮長雖疼得說不出來話,眼見計劃得逞,竟是扯起嘴角沖對方露出一個扭曲又惡毒的笑來。
“仙長,”他舔了舔嘴邊的汗珠,“這妖獸聞到血味,可就沒法冷靜了啊。”
話音剛落,還在躲避妖獸撕咬的人停下,回頭深深看他一眼。
鎮長眼皮一跳,意識到不妙,慌忙就要爬起來,只是才剛爬到一半,弦月撐著石壁翻過來,身後兩只妖獸夠不到他,呼哧呼哧喘著氣,兩雙獸瞳落在地上斷了一隻手,大半個身子全是血的鎮長身上。
“你,你們要做什麼?”
鎮長驚恐不已,撐著身子連連後退,隨著斷手處皮肉與粗糲石板的摩擦,越來越多的血滲出,妖獸鼻尖聳動,嗜血的兇性徹底被激發,一左一右將鎮長圍住,對著他的那隻胳膊一口咬下!
“啊!”
鎮長的那隻胳膊被妖獸生生撕扯下來,鮮血噴湧而出。
男人痛苦地地上打滾,妖獸叼著胳膊,眼睛緊盯著掛在石壁上的人。
修士與普通人自然不能相比,妖獸聞見了弦月身上的味道,松開嘴,踩著一地血泊騰空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