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兄妹倆走遠後,小徑拐角那棵大樹樹枝抖動,掉下來幾片樹葉。
弦月叼著片葉子,看著在掌心裡撒歡的青鳥。
這小東西近幾日很是黏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仙門大比和秘境花妖,青鳥嗅到了他身上不尋常的氣味,弦月走一步它蹦三步,非得跟著主人不可。
他指尖捏著一枚甜果,在青鳥眼前晃晃。
看著靈鳥吃東西的樣子,弦月覺得好笑,伸出食指戳了戳青團子毛乎乎的腦袋。
“怎麼這副吃相……我平日虧待你了?”
青鳥嘰嘰叫幾聲,低頭啄食他手裡的果子。
樹下有人走過,停在石桌邊,伸手叩叩桌面。
“聽師尊說,你要下山歷練一段日子?”
來人正是林夙。
去而複返的人仰起頭,不是很贊同地看向弦月:“你到底在秘境裡經歷了什麼?從窺星閣回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還是……”
他心中湧起一個猜測:“天穹派的弟子欺負你了?”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弦月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在花妖幻境中,那場荒謬又可笑的成親儀式。
本就是一場為了引出花妖而做的戲,大紅嫁衣,三拜九叩,只是一場被遮蔽了雙眼,從而毫無顧慮應下的一場戲。
“……二師兄?二師兄?”
見人沒反應,林夙掏出一張符拍到樹幹上,只聽“哎喲”一聲,弦月捂著屁股狼狽落地。
他滿眼驚恐:“師弟,你用火符燒我屁股做什麼?”
“叫你那麼多聲都不應,還以為你睡過去了。”
林夙收起符,拍了拍沾上灰塵的衣袖:“這次下山,多久回來。”
“不清楚。”
青鳥吃飽了,縮成一團在他頸窩撒嬌打滾。
弦月摩挲著腰間的弟子令牌,垂眸。
“林夙,”他很輕地喚了林夙一聲,“我下山之後,你和師妹要守好所謂山。”
“不用你提醒。”
嘴上這麼說,其實二人心裡都很明白,弦月這一離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大弟子玉雨霜閉關已有兩月,內門四位弟子還剩下兩位,怎能讓人不擔心。
“怎麼突然想下山?”
“山下有居民求助,鎮子裡出了個妖修,喜食人腦,尤其愛剛出生的嬰兒和修士。”
眼見時候不早了,弦月揮揮手,留下最後一句叮囑:“總之,三師弟你就和小師妹好好地守住宗門,師兄很快就回來。”
林夙輕嗤:“二師兄慣會說大話。”
刀子嘴豆腐心的三師弟離開前,往弦月懷裡塞了張符。
“傳送符,要是打不過就捏碎它,至少,所謂山還能替你收屍。”
弦月笑著,重重揉了一把林夙的腦袋,在他發火前撈起青鳥迅速奔向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