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空就搬了。”
“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還能幫幫忙。”
“不用,沒多少東西,很快就整理好了。”
吳明微覺得自己偽裝得還行,臉很冷,語氣也是;可實際上在看見張羽的那一刻,他的眼淚已經湧到了眼眶附近。
“進來。”他再次提醒他。
可是沒想到,張羽對工作極其嚴謹,一切都按流程走,該蹲下套鞋套了。
吳明微盯著他認真的頭頂偷偷地笑,覺得他好可愛。
藏藍和灰相間的、裁剪用心的工裝很好看,同色系鴨舌帽也很好看,然後被這個人穿得更好看。臉嘛,貌似比之前還帥了一些,應該是幸運抓住了發育期的尾巴,長開了。
進門,張羽一直跟著吳明微往裡走,到了廚房,吳明微指了指燈,說:“就這個,不亮了。”
張羽忽然一陣沉默,說:“燈真的壞了啊……”
“當然是真的。”
“行,我看看吧。”
張羽去搬放在門口的梯子了,吳明微站在廚房裡沉思,端起放在旁邊的酒喝了一口,等著他過來。
“你開一下我看看,是幾個燈泡都不亮了嗎?”
張羽一邊詢問一邊爬梯子,儼然一副業務熟練老師傅的做派,吳明微把燈開啟,說:“一個頭不亮了,另外兩個還亮。”
“要換燈泡,”張羽咬著電筆擺弄了兩下,說,“這燈泡很難買吧?”
“我不知道,可能得問一下房東。”
也沒多高的梯子,吳明微還是謹慎地用一隻手扶著,說:“我給她發個微信問問。”
張羽三步並作兩步地從梯子上下來了,站在吳明微旁邊,說:“這個小區的燈都有個性,好幾次都買不到配件。”
“也不一定,我問問再說。”
家裡很大很寬敞,廚房這片就開了一組燈,吳明微把手機放下,端起酒又喝了一口。
兩個人就這樣面面相覷,吳明微往前走了半步,離張羽更近了。
表面上是很官方很客氣的,其實兩個人各自心潮澎湃,張羽把電筆放在了外衣口袋裡,吳明微拿下眼鏡,用指骨抵上自己的眼皮揉了揉。
“你困了嗎?”張羽問。
“沒,在想燈的事。”
吳明微放下酒杯,把手裡的眼鏡合起來,放在了酒杯旁邊。
其實沒那麼苦惱的,但張羽認為吳明微一向有點強迫症,所以現在肯定在為這盞燈焦慮,他想了想,又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注視著吳明微的眼睛,說:“幹脆這樣,換個能亮的,你先……”
本來打算說的是“幹脆這樣,換個能亮的,你先用,後邊買到原裝的重新換” ,可來不及說完了。
張羽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因為吳明微抱住了他的腰,湊過來,把嘴唇貼在了他嘴唇上,然後,合上眼睛開始了沉醉的親吻。
這個人這麼近了,張羽的心仍舊被分手的餘韻攥著揉,他用0.25秒想完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沒有想清楚,但接受了正在和吳明微接吻的事實。
真實,美妙,像是在做夢。
吻還是原來的感覺,人還是那個人。張羽迫不及待地抬起手,把他的頭託著,往他的方向使力,由被動變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