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以後,張羽抬起手摸了摸吳明微的頭,低聲說:“吹頭發。”
“張羽我們……”吳明微少有地哽咽了,嘴巴埋在他脖子上,說,“好好過年。”
“我去拿吹風機,在這兒給你吹。”
“不用,”吳明微緊緊地箍著他的腰,頭也不抬起來,咬著牙說,“我現在很無助,希望你不要揣測我的動機。”
“我沒有揣測。”
“你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沒有,你對我很好。”
年輕時候爬升的道路總是漫長而艱難的,現在的張羽正在經歷這些;吳明微和他不是有幾個錢的消遣者和心安理得的被消遣者,而是站在天平兩端的戀人。
所以,需要在意那些微妙的平衡,需要經歷磨合的陣痛。
他們迎來了熱戀中場的不應期。
昨晚仍舊是抱著睡的,被吳明微枕著胳膊,怕他多想,張羽就沒怎麼敢動,早晨醒來的時候胳膊被壓麻了。
“我起床上班了,乖挪一下,”張羽低聲地哄他,慢慢把胳膊抽出來,看他眼睛睜開了,就說,“你多睡會兒,我去給你做飯。”
吳明微疲倦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握在了他手腕上。
張羽說:“我去上班,不是要走。”
“嗯,去吧,不用給我做飯,我不餓。”
“行,”張羽猶豫了一下,含混地答應著,摸了摸吳明微的腰,問,“還難不難受了?腰不舒服嗎?那兒還疼嗎?”
吳明微搖頭,回答:“我挺好的。”
“行。”
天都沒亮,深冬的清晨,張羽的早起雷打不動,他簡單地洗漱過,換上了騎車要穿的加厚的衣褲,戴上了護膝和手套,下樓買了點熱食給吳明微拿上來。
凜冽的早上,晨光初露,電動車啟程,駛入忙碌的城市裡。
桌子上放著一碗粥和兩顆雞蛋,都是很熱的。
張羽總是反複地想起那一晚吳明微向他講起的曾經。
初戀,高中,對方是個學習很好又會彈鋼琴的廠二代,現在定居新加坡,從事科技行業。
第二段,大學本科,他們交往了很久,做過了一切該做的。對方現在去了其他城市,是國企管理層,年輕有為,炙手可熱。
第三段,是吳明微接手的患者的孫子,北京人,在一個樂團裡吹小號,吻技了得。
再就是顏傑。
關於那個小號手,吳明微的原話是:“他真的很會親,也很有經驗。”
“你還忘不了他?”
“不會,我當時只是有點喜歡他,都不愛他,”吳明微摸了摸張羽的耳朵,說,“接吻也沒什麼感覺。”
“很會親還不是感覺?你想要什麼感覺?”
“想吻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這幾段故事聽得張羽醋意大發,眼神都不對勁了。
吳明微湊上去,吻了他一口。
每次想的都是“淺吻一下就好”,可每次都一嘗到就沒完,想節制,又沒法節制。
張羽的手用力按在他頸側,半壓著他親。
“呼……”
許久之後,吳明微終於有了換氣的機會,他告訴他,“就是這種感覺,以前我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