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來報是周朝皇帝潛入我朝境內,才被活捉。”
“盛俞……”薛盈腦子裡全是盛俞,她起身推開雲歸沖向籬笆院門,守門的禁軍忙將她攔住。
薛盈失聲大喊:“放我走,讓我出去!”淚水奪眶而下,“盛俞,你不要有事,我求你不要有事!”
封恆聽聞動靜行至房門,他立在簷下遠眺著薛盈,匆匆囑咐眾臣。
“解救我軍,調令眾將士撤兵退至居高谷等候軍令。”
眾臣策馬離開,封恆眉頭緊鎖。他放下心中思慮的政務走到薛盈身前,薛盈一把握住他手臂。
“放我走,讓我去找他!快點!”她幾乎失聲咆哮,“給我一匹快馬!”
“你不能去。”封恆道,“西宋與我締結了盟約,可都能出爾反爾,若你被生擒,你的族人……”
“給我一匹快馬!”薛盈猛地拔下頭上發簪抵在封恆脖頸,“你聽到沒有?”
“皇上——”院中守衛驚呼,皆已拔刀圍上前來。
封恆抬手示意眾人退下。
“盈盈,你殺了我也沒有用,你殺了我,這世間再無人能救得了你母族,你的弟弟。”他說,“還有小五。”
薛盈僵住,封恆在瞬間奪過她手中的發簪拋向一邊。
淚水彌漫著薛盈的眼眶,盛俞潛入東朝是為了救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望著眼前的人,淚水奪眶而下,她撲進封恆懷中痛哭。
薛盈垂下眸光,在擁抱裡扯下了封恆身上的一塊玉佩。這是封恆的親信之物,有此玉,便如聖令。
封恆攙扶她回到房中:“我需要回宮一趟,你不能走出這片院子,外面,很危險。”
薛盈點頭。
封恆走後,她在尋找機會離開。
江媛入內端來糕點:“主子,這是你喜歡的點心,奴婢為您端來了,您嘗嘗吧。”
薛盈無聲睇向那點心,她伸手拿過,吃下一塊。她要儲存體力。
江媛微微一笑,目光凝望她:“從前在周朝皇宮,您也愛吃。您再吃一塊吧,方才您一定損了心神。”
薛盈接過江媛端來的茶水飲下。
江媛從開始便一直都安靜注視著她,等接過她手中的空杯,笑了笑道:“娘娘,您再睡一會兒。”
薛盈詫異這句娘娘,抬頭時,竟開始頭昏眼花,望不清眼前的景象。
江媛的腦袋變換成了兩個,三個。她聽在耳邊的聲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隱約裡,江媛說起:“我以為馬兒就要把我拖下懸崖時,是他救了我。我以為在狼群裡真的快要死了時,是他將我抱在懷裡。那天,下著大雨,但是……多溫暖啊。”
薛盈再也沒有了知覺。
江媛攙扶薛盈躺到榻上,像在披香宮與長秋宮時的那些歲月,為薛盈蓋上衾被,輕輕闔上房門,拿了劍離開。
東都城門外,進出城門皆需嚴查,因此候在樹下許久的盛俞一直都沒有進城。
他觀摩了許久,在尋找機會,全然不知戰場的事。
嶺東城中,身著銀甲的西宋士兵橫行在街道,見到老弱就拔刀欲砍,嚇得百姓漣漣尖叫著逃竄。他們遇到壯漢便真正落下大刀,不像嚇唬婦孺那般留人逃走,一個都沒有放過。滿街屍橫遍野,周軍退至徒興城鎮守,因為西宋人手中有著盛俞,溫倫等人都不敢妄動。
可這只是一個計。
數日前。
西宋軍營裡沖入一匹快馬,來人跳下馬背朝主將稟報有暗探在城中瞧見了盛俞,千真萬確。。
他們原本想要活捉盛俞,但沒有跟住人。主將沉吟,找了世間易容術第一人,偽造了一個周朝皇帝,同時下令士兵務必找到真正的盛俞。
溫倫與胡馭廣的人馬一直沒有追上盛俞,如今唯恐盛俞在西宋手上受害,不敢有任何異動。最終只能拱手讓出了數萬士兵守回來的嶺東城。
此計甚妙,用西宋副將的話來說,此計真是太過癮了!
帥營中那留著絡腮鬍子的副將道:“還有那個小白臉,細皮嫩肉竟還上戰場,還讓個女娃來救他,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我讓武鄭從趙榮手中搶過來了,他是周朝那溫倫的嫡親外孫,也能用上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