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俞像踩著疾風而來。
他沖到床沿,俯身望著薛盈懷中的小嬰兒哈哈大笑:“他的瞳仁多像我,是最英俊無倫的褐瞳。”
“陛下原來這般自賣自誇。”
“他鼻子像你,嘴像我,臉蛋像你……”
“我臉有這般圓滾滾麼?”
“長大就好看了。說得也對……”盛俞仔細瞅著小嬰兒,“弘至早産,為何還吃得這般胖。”
“孩子這不是胖,他肉肉的,抱著軟乎乎,多可愛。”薛盈維護著孩子,說道,“我給他起了小名,叫小五了。”
盛俞皺眉:“他未來要繼承大統,不能叫這般尋常俗氣的小名。”
“你說他小名俗氣?”薛盈一時有些委屈不忿,“這是我起的,你是說我所思俗氣嗎。況且孩子還小,若他長大後心思活潑,不喜歡被江山壓著,你可別早早下旨立他為儲。”
“娘娘……”白湘想要制止,又礙於身份不敢言。自古哪個妃嬪不是盼子成龍,偏偏自家主子還這般不領帝王恩。
只見盛俞非但沒有怪罪,見薛盈花容不悅,已柔聲安慰道:“方才是我話中不妥,這小名起得很順口,小五很好聽。至於立孩子為儲這個問題……你瞧他眼睛呆板的,一點都沒有他娘親靈動,為父的說他半天不是了,他還痴痴傻傻瞪著我。”
盛俞自顧自道:“這般心性,是個穩重的天降之才,能繼承他父皇的英姿威武。”
薛盈忍俊不禁:“我才知,孩子他爹這般風趣。”
“你不生氣了。”盛俞溫情含笑。
白湘識趣地帶著宮人退出寢殿,盛俞坐到床沿摟著薛盈。他偏頭瞧著她細白的臉頰,忍不住吻了一口。又垂眸瞧著她懷中的孩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臉頰。
“你洗過手了嗎?”薛盈連忙開啟盛俞的手。
“我只碰過奏摺……”
“那奏摺從臣子手中傳到禦前,經過多人之手,你快去洗洗手再碰孩子。”
盛俞無奈:“他真是嬌弱得很。”
“這是自然。”
“他比朕都還受寵……”
“……”
盛俞陪伴母子許久,戀戀不捨被大臣請去了勤政殿。
白湘瞧著那模樣忍俊不禁,忽聽庭院灑掃的宮人在外稟報信鴿飛回來了。
白湘從信鴿爪上取到信,回寢殿朝薛盈道:“娘娘,溫夫人的信來了。”
薛盈展開看,溫氏在信中道要回京來看她與小皇子,也正好將這一年勞作政績稟報給盛俞。
白湘從薛盈手中接過信,一時愣神。
薛盈問:“你在想什麼。”
“回娘娘,奴婢一時發呆,還不知這信該歸置在何處。往常都是媛兒取信放信,方才奴婢去那信鴿身上取信,它該是懼生,利爪險些抓傷奴婢。從前奴婢遠遠見著媛兒與信鴿相處輕松,那些鴿子簡直就像她的玩伴。不知她如今可養好了身體……”
“明日你去薛府看一看她。”
翌日,白湘領命出宮去了薛府。
薛子成領她去了內院,江媛正在屋簷下伸出雙腳曬太陽。
她見白湘的身影,歡喜地站起身想來迎接。只是她傷未痊癒,起身後便疼得齜牙咧嘴地扶著腰。
“你別動。”白湘連忙上前扶住江媛,“你的腰還未好?”
“太醫給我看了,說傷筋動骨的,怎麼也要一百天。”江媛瞅著白湘食盒裡的東西,“白姐姐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娘娘和小皇子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