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動容,都點著頭。
薛盈道:“陛下欲在周朝興女學,不日將建女學館,這許是京中的第一個女學館,學館師傅的人選,本宮想問你們,你們誰敢擔任?”
眾人還沒有回過神,皆被這驚人的訊息所震。
薛盈笑:“女學館初建,不管結果如何,師傅都不會受到陛下追責。周朝建國三百多年,從來不曾出現過女學,放眼東朝、胡國也都不曾有過這女子學館。我周朝的史冊一定會記錄此事,不管成敗,萬事皆有初,前人自留名。你們蕙質蘭心,該是聽懂了。”
眾人仍是震驚,有人目露喜色,有人還在發怔裡。
崔書玲已經驚喜地站起身:“貴妃娘娘,這麼新奇的事,我能當師傅教女子們彈琴嗎?”她激動之下忘了禮節。
薛盈笑:“自然可以,本宮曾聽你說,琴非技藝,乃練心智。疾風甚雨不彈琴,不坐不彈,對俗子不彈,對衣冠不整者不彈。遇知音,逢可人,觀淨月,方可彈。本宮問你,為何彈琴也有講究?”
崔書玲雖大大咧咧,此刻細思之下卻已明瞭:“琴非技藝,乃練心智。人之初始,性本是善的,如果我教人彈琴,一定是教她們一種心境,一種態度,一種豁達!”
薛盈笑著贊嘆,開始喜歡這樣單純性子的崔書玲。
宋紅玉雙眸的光彩燃了瞬間,黯然著沒有出聲。
許欣曼似在猶豫,最終還是道:“我,我雖輸了,你能讓我也去教她們麼?”
薛盈道:“自然可以。”不過許欣曼心高氣傲,她事後還有更好的安排。
許欣曼雙眸一亮,少女情懷總是藏不住心思,薛盈瞧著她眼裡的一點嬌羞,便知她是丟下了盛俞這個表舅舅,與那日跟她交鋒的唐容風槓上了。
頃刻便有八.九人要參加,餘下的人躍躍欲試,卻始終沒有出聲。薛盈知道,這些被甄選入宮的貴女背負著家族的囑託,輕易不敢做出決定。
薛盈笑:“如果真成了女學館的師傅,那便是朝廷的命官,吃俸祿,享品階,或許還能與你們族中兄長同為官僚。今日就到這裡,大家回去吧,再等本宮的安排。”
眾人告退,薛盈留下了宋紅玉與姚寶鳳二人,她道:“你二人聰明伶俐,我很看重,為何方才沒有見你二人參與此事?”
宋紅玉猶豫著:“娘娘,臣女很想為娘娘與陛下分憂,可我入宮是受家族重託,臣女……願意在宮裡陪伴娘娘。”
姚寶鳳也道:“臣女亦是如此,若有機會,臣女也想在宮中為陛下與娘娘分憂,還請娘娘不要怪罪臣女二人。”
薛盈笑笑:“本宮理解你們,都回去吧。”
她們的父親一個只居六品,一個從五品,如此端莊溫淑的女兒被送入皇宮,便承載著全族人的希冀。
這宋紅玉是何心意薛盈明白,這姚寶鳳嘛,肯定還惦記著秦王的命令。
此事薛盈第二日便開始著手安排,將願意做女學師傅的貴女送入了太學堂隨老太傅們學習。薛盈一早便有過口諭,要大家革舊取新,學五分,餘下五分融入自己的思想,回披香宮與她交談商榷。
盛俞在朝堂下令興女學,此事朝臣起先只是詫異,無人有微詞,都聽聖裁。
文武百官從乾坤殿下朝,幾人為黨,走在一起偏頭交耳,譏笑:“女人能興出什麼風浪?就前幾日裡與四傑比試了一番,便真以為揚名長京了?”
“依我看這也就是陛下專寵薛貴妃,等女學館一敗,陛下便明白過來了,只怕是要追悔莫及。”
幾人一路笑談,都將此事看成笑話。
一切按部進行,連同盛俞要除掉秦王一事也在暗衛的監查裡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的跡象。
半月後,深秋,恭王府。
偌大的府院內張燈結彩,薛盈與盛俞、許太後來參加今日盛秀的婚禮,滿院賓客皆行跪拜,盛秀攜著新娘子朝許太後與盛俞行著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