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被望得不自在,搖頭道“不知其中來龍去脈”,薛子成盯著她望了許久,她亦還是垂首不言。隊伍啟程返宮,薛子成朝江媛伸出手掌:“上馬。”
江媛一愣,忙道:“奴婢走回去……”
“上馬。”
為不耽擱隊伍,江媛只得別扭地坐到了薛子成身後。馬背顛簸,她手抓著馬腹太吃力,薛子成道:“抓我腰即可。”
江媛只得憋紅臉道“多謝薛少卿”,薛子成知曉薛盈與封恆那段過去,是有意想避開旁人想在江媛這問清楚來龍去脈。可江媛謹記主子的命令,一直沒有開口。
薛子成道:“我是貴妃的親弟弟,你難道不想如實告訴我,而讓貴妃涉險麼。”
“奴婢……”江媛左右為難,“貴妃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答應了她,真的不能說。”
薛子成終於不再問。
馬車內,盛俞也同樣問起了為什麼封恆會在景北別院救下薛盈。
他望著她,薛盈也迎著他的視線。她之前便打算過一套說詞,說宮人將她劫持在別院外,只是巧遇見封恆才被他搭救。可她望著眼前之人,終於還是覺得她不能欺騙他。
“我被宮女謀害之際,是豫王身邊的侍衛出現救了我。而後我睜眼便見到了豫王,片刻江媛帶著護衛已趕來。”
盛俞問:“他為何會出現在別院?”
“臣妾不得而知。”
“他與你說了什麼?”
“他言臣妾所遇恐與秦王有關。”
盛俞望著薛盈的眼,他似在咀嚼她說的話,她面上的安然讓他放下心。他輕撫上她脖頸白皙處的紅印:“朕會替你把公道討回來。”
薛盈的目光第一次如此深邃,她沉思著:“為什麼太後會突然將宴會改在別院,昨日便有人提及了想去別院賞菊,太後明明是否定的,今早卻突然告訴臣妾改了宴址。”
“盈盈是想到了什麼。”
薛盈道:“只要查清楚太後是受何人提議,便可順著查到些蛛絲馬跡。昨日,寧國公之女魏錦嵐提到過景北別院的溶洞清涼;太保之女崔書玲說到宮裡菊少,屢次拂了太後臉面;秦王妃……昨夜款待外邦的夜宴上,她與太後私下裡談了許久。”
盛俞唇微揚:“盈盈是朕的軍師麼。”
薛盈輕笑:“臣妾分析的對嗎?”
“朕會查下去。”盛俞斂了笑,眉宇間肅然,“朕知曉他們意欲何為。”
“他們要做什麼?”
盛俞沒有回答她。薛盈只道:“陛下,此事與太後無關,您調查之時切莫傷了與太後的母子情分。這是有心人太過厲害,竟操控人心,步步為營。臣妾不懂那些權術與爭鬥,只知在此時我們應當團結一致,不教人傷了自己的和氣。”
盛俞動容,目中更是欣賞。如果他一直以來愛的是她的貌,她的身與善,那此刻更愛了她這份蕙質蘭心。
……
回到披香宮,許太後派了宋嬤來為薛盈探病,薛盈自責弄砸了宴會:“今後有機會,我定再為太後重新辦場宴。”
送走宋嬤,白湘進來為薛盈換藥,江媛支支吾吾站在一旁。薛盈透過鏡子望見她此景,問:“你有話想說?”
“娘娘,薛少卿一直追問奴婢事情的始末,奴婢未言,只是……”江媛眉間擔憂,“奴婢擔心娘娘。”薛盈是皇帝的後妃,卻被外邦帶走了一個時辰。哪怕江媛不言,也怕有心人會四處傳言,中傷薛盈。
已是夜晚,薛盈吩咐人抬水沐浴,話落時盛俞正走進寢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