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陛下在席上吃得太少。”薛盈遲疑地與盛俞凝視,“陛下真的……不喜歡臣妾這般麼,那臣妾下次不會了。”
“朕沒有說不喜歡,而是在問你。”盛俞攬薛盈靠在他肩頭,“你為何會留心朕所食甚少,因為你的目光所及處,都是在關切朕。”
薛盈身體一僵,盛俞道:“而你悄悄為朕帶食物,也是關心朕。世間女子與男子如此,都只是因為那個人會是她心中重要之人。”
他松開她,挑起她下頷讓她與他直視:“情.事上盈盈太遲鈍,朕在教你,你眼裡是朕,心裡是朕。身體和心,都是朕的。”
薛盈痴痴仰視這雙眼睛,這無數次的對視裡,她早就接受也漸漸喜歡上了這雙溫暖含情的眼睛。盛俞的眼裡,有萬千閃耀星辰,有萬裡江山的幅廣深邃,還有由羞怯害怕到傾慕生喜的她。
此刻,這個一身帝王之氣的男人抿唇含笑,挑起她下頷就要吻上。
馬車忽然急停,閔三在外稟道:“陛下,有人故意攔路!”
挑起的車簾外,薛盈遠眺見薛子成下馬站在一人身前,而那人正是薛淑。
薛盈詫異,盛俞望了一眼,知曉那是薛淑,不過還是詢問薛盈:“這是紹恩侯府的人?”
薛盈頷首,長街上人來人往,薛淑獨身一人站在車前,複雜的目光穿透人群望向她,是有意來這裡堵她的。她與盛俞的行程不會暴.露,很顯然,薛淑應該很早等候在了慶王府才跟到了這裡。
“陛下,臣妾下車去看看。”
薛子成來到馬車前:“請陛下恕罪,攔駕之人是臣的妹妹,臣馬上命暗衛將人……”
“子成,扶我去看看。”
薛盈款步走到薛淑身前,薛淑昂著臉,目光裡倔強不服輸。薛盈是聰明的,她與薛淑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但此刻薛淑的出現無非是為那樁婚事。此刻,這雙昔日萬般刁難她的人眼裡處處都是不甘與屈辱,卻拿她無可奈何。
薛盈想,薛淑恐怕是來求她的。
果然,薛淑終於按捺不住,俯身朝她行禮:“見過貴妃,貴妃娘娘進了宮,享了福,不知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妹妹。”
“你有何事見我。”
“何事?”薛淑失笑,譏諷道,“下月十五日良辰,你讓聖上把我許給朱寧伯府那個染了病的斷腿老男人,你做了貴妃是不一樣,就可以這樣報複我了嗎!”
薛盈方才原本的那一絲不忍在此刻薛淑滿目的仇恨裡消殆散盡:“紹恩侯府與朱寧伯府牽上關系,一開始就是你母親惹出來的。阿淑,你若有其他事,請你直言。若無事,這是聖駕,你不能阻攔。”
薛淑因為不甘狠狠吸了口氣:“我是有事求你。”不過哪怕是求人,她的姿態也依舊不甘不願,“我娘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今日若不是她逼我來,我不會來見你。請你……念在我們的姐妹情上請聖上收回旨意,幫我解除這樁婚事。”
身著便服的侍衛都護在薛盈不遠處,擋下了街道來往的行人,卻未擋住這滿街繁華喧聲。薛盈聽到來時那隊雜耍班子還在唱戲的聲音,那位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道“我娘被家中的二孃趕出了家門,我爹不喜歡我和弟弟,我從邊關來到這裡,孤苦無依,求你放過我”。
這話不正是薛盈那段不幸麼。
薛淑跋扈慣了,此刻這短暫的安靜已令她惱羞,她強忍著在道:“薛盈,你就不顧念姐妹之情,就不幫我嗎!”
“你勸我顧念姐妹之情時,可曾想過你與你母親待我與子成,我娘有過半絲善念?”
“那你就是不幫我了?”薛淑冷笑,“我就知道這件事是你策劃的,是你讓聖上下的旨!”她握著拳,彷彿下定很大決心才道,“那我跟你交換條件如何,我告訴你一個連我娘都不知道的秘密,是你盼了許久的東西,你一定會想聽的。”
薛盈轉身:“我沒有秘密,對任何秘密也不感興趣。”她命令侍衛,“不得讓人再阻攔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