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倒了水，在客廳坐下的時候身體上那股後知後覺的疲憊感似乎從遊戲裡跟了出來，過度的疲憊引來的是肌肉酸軟跟頭疼。
周隨這才意識到這次似乎在遊戲裡玩的有點過頭了，自從被季棲元拉著科學作息跟飲食後，他已經很久沒出現過這種過度疲憊的狀態，他囫圇吞棗地把藥吃了，慢吞吞地喝著溫水，視線在睏意上湧中一點一落地停在遠處的房門上。
咔——
輕微的脆響，季棲元的房門開啟了。
“怎麼在客廳裡坐著？”季棲元是跟陌上桑交代完才下線來的，以為周隨在房間裡，誰知道一開門就看到正在打瞌睡的某人，就這樣的情況還想說沒事打遊戲，他看到桌面上已經動過的藥跟水杯，轉身熟練地從旁邊的櫥櫃中拿出醫療儀器。
“那坐會，檢查一下。”
周隨剛想說話，季棲元已經把儀器戴在他右手上，示意他噤聲。
儀器上的數字跳著，季棲元穿著睡衣，半蹲在沙發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醫療儀器上資料的變動，沉默間帶著少有的認真。
周隨看著他，想到之前在醫療站裡見到季棲元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
看的時候，他稍微看得有點久。
等到儀器發出滴的一聲，周隨都有點沒有回過神來。
他已經有點控制不住了睡意了，嗜睡症就是這樣，一旦睏意湧上來就是完全控制不住的睡意，周隨自制力算不錯，卻也難以抑制這種突如其來的睡意。
季棲元在遊戲裡見到他拿不住東西的時候就很緊張，直至看到醫療儀器上的數值處於警戒線安全範圍內才放下心來，他把資料匯出到自己光腦上，剛想跟周隨說話，發現後者眼睛已經有點睜不開了。
“周隨。”季棲元輕聲道：“回去睡覺。”
周隨嗯了一聲，聞言就要站起來，剛站起來就有點往前倒的趨勢。
季棲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後者的額頭猛磕在他的肩膀上，差點把季棲元撞得退後一步，他扶住了人，頭一次見到對方這樣困到走不動路。
這力氣……季棲元確定對方是困狠了。
縱然聽過貓說周隨以前在家裡隨地大小睡，卻也第一次見這人出現這樣的狀態。
周隨以往犯困的時候，早就自己回房間睡了，也不知道在這客廳裡坐了多久。
“站得住？”季棲元問。
周隨不嗯了。
季棲元嘆了口氣，稍一低頭看到周隨亂糟糟的頭發之下清晰可見的鎖骨，扶住人的動作稍微停頓。周隨很喜歡穿寬松的衣服，寬t短褲，沒有被強令要求穿長衣長褲前，他就是這麼隨意。
寬松的領口往外敞開了點，毫無防備，也從不設防。
“知不知道有人追你啊……”
季棲元伸手把他領口拉好，扶著快要昏迷的人調整位置。
正打算把人抱起來，就聽到耳邊呢喃的聲音——
“兔子。”
無意識的呢喃，伴隨著說話的尾音，熱氣好像噴在了季棲元的耳邊，是從未聽過的聲音。
周隨話很少，聲音冷硬，遊戲裡有時候聽他說話有種不符年齡的成熟。
其實他日常裡他說話的聲線會更年輕點，有種說不出的少年感，只是不愛說。
他扶住人的手有點僵，頭一次聽到周隨這樣的聲音，勾著人，有點心癢難耐：“……再叫一次。”
困到極致的人已經分不清現實，對話都是模糊的，不應了。
季棲元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後頸，將人一下抱了起來，很輕，沒有撞人應有的重量。
一點也沒有，被追的自覺。
將人送回房間後，季棲元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下線討論的人不止一個，星網群裡早就吵成了一片，他暫時沒有去看群裡的訊息，而是看向通訊器上幾個未接電話，來自師兄吳醫生。
下線的時候他確實有點急，把載入器的情況轉發給對方了。
因為之前周隨遊戲裡疲憊犯困的時候，都會提前說，此先時候的表現像是有點無徵兆的，好像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疲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