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說話的人穿著白大褂,似乎是醫生。
“你要稍等會,季師兄有事回寢室了,一會才過來。”醫生照常給周隨做檢查,“可算降溫下來了,這兩天你的主治醫生也跑過來一趟,你再沒醒可能就要轉院去第三醫療站了,幸好今天早上各項資料都降下來。”
周隨短暫地應了一聲,渾身乏力,這下終於對自己睡了兩天的事有了確切的認知。
就發個燒,居然這麼嚴重嗎……
“你拉著季醫生的手都沒放!!”貓告狀地說著周隨這兩天的狀況,“你就捂住他的手,貓你都不要!”
周隨聽到這頓時僵住,“什麼?”
“哦他說的是你拉著季師兄的手,病人生病中無意識的動作,不過捂著人的手還挺少見的,給你換個別的冷源你也沒接,季師兄還為此洗了幾次冷水手,體溫都被你捂高了。”醫生調侃說著,沒有注意到病床上的人表情已經僵住了,“後面你溫度降下來才穩定了,頭一天晚上季師兄都沒休息。”
什麼……?
周隨對感覺這話說的有點陌生,他們在說的是誰?
貓立刻叼起通訊器,“貓都拍了!”
通訊器上,他睡覺的照片被貓拍下來轉發給吳醫生。
每日給吳醫生發照片報告情況是貓的常態……只是轉發列表上,還多了個人。
“季醫生說要登記資料,讓貓也發一份!”貓說。
兩人的聊天記錄上只有轉賬資訊,那張照片就突兀地顯示著,尤其是照片自己睡得很熟,臉邊捂著另一個人的手。那些他覺得荒謬的說辭,在這張照片展現得淋漓盡致,沒有一點反駁的餘地。
周隨沉默了,他真的把人的手當成降溫器在用了。
“哦,師兄來了。”醫生的話及時拉回了周隨混亂思緒。
抬眼看去時,就看到季棲元風塵僕僕從門外進來,手裡拎著個保溫盒,見到其他醫生頷首打了聲招呼,他是剛收到訊息趕過來了,步伐有點急,進了病房才慢了下來。
“醒了?”季棲元問。
周隨沒回答,只是下意識地看向對方的手。
“怎麼?”季棲元問。
周隨低著頭沒說話,頭一回有種完全斷片的感覺。
季棲元回寢室帶的是飯,特意做的粥,裡面全都是肉跟菜。
周隨本來沒什麼胃口,但聞到味道的時候,饑餓好像被喚醒了。
他避開那張照片不看,默默地給季棲元轉了錢。
低燒到晚上才退下來,這期間周隨被照顧得連床都沒下,期間來病房的醫生有不少,周隨感覺每天都能看到新面孔,那些人跟季棲元說話的時候,總忍不住往他身上看,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在看季棲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張照片,還有睡夢中自己已經越界的行為。
這兩天與季棲元相處的時候,貓的關系與季棲元更近了,周隨也感覺到季棲元跟他之間的距離變近了,季棲元不讓他吃營養劑,每天都是從寢室帶飯過來,幾天都不重樣,偏偏每樣都是周隨愛吃的。
這種距離的拉近是悄無聲息的,尤其是他發燒反複時候,對方主動把手伸過來時。
周隨已經清醒的腦子第一想法不是果斷拒絕,而是跟對方說不用。
跟貓的獨居生活已經很多年,似乎頭一次有這樣的人進入他的生活。
季棲元有邊界感,周隨想獨處的時候,他就沒有過多打擾,而是與醫療室的醫生交流。病房離醫療站的檢測室不遠,偶爾玻璃沒變暗的時候,隔著玻璃就能看到斜對面的檢測室,遠遠能看到對方操作儀器的身影。
這幾天交流的時候周隨總是不經意地去在意季棲元的聲音,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等到幾項指標穩定下來,周隨也被允許回到寢室。
回寢室時他兩手空空,身上還穿著那天季棲元的外套,他沒有其他厚外套。
對方讓他先穿著,周隨想著還是洗完再還給對方。
季棲元一到寢室就進了廚房,周隨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有點無聊,回到自己的房間。
到寢室才有種從關注中抽離的安全感,在醫療站的時候他閑得把各種神樹遊戲實況都看完了,閑得感覺整個身體快生鏽了,在屋裡閑著也無聊,看貓走出門,他就被窩裡找到了載入器,選擇上線。
遊戲裡跟之前沒什麼變化,剛上線的時候,周隨就接連收到了一大堆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