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陽疼得齜牙咧嘴,幾乎每隔三十秒,就要用平靜又顫抖的聲音提醒羅西輕一點,羅西又愧疚又想笑。
好不容易捱過那艱難的十五分鐘,夏青陽立刻溜進了廁所,面前的鏡子清晰地照映出了他此時落魄悽慘的模樣。
他的心瞬間涼了。
夏青陽仔細地察看傷口,推測多久才能消腫。
雖說他一向不太注重相貌這種外在的東西,但透過從小到大別人對他的評價,以及經常被人攔下要聯系方式的經歷,就算夏青陽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長得還是比較佔優勢的。
再說了,今非昔比,現在他已經有了想追的人,有了那麼一點不可言說的包袱。不管怎樣,他都不願意以這副模樣出現在施奕如面前。
放在一邊的手機傳來特別關心的特殊提示音,施奕如可能聽到了他的唸叨,給他發出了晚飯的邀約。
算起來,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了,夏青陽幾乎立刻就要答應下來。
他一抬頭,鏡子裡的人笑容瞬間凝固。
施奕如在家晃蕩了兩天,愣是沒敢出現在夏青陽面前,也沒敢讓夏青陽來找他。
兩人這幾天沒再見過面,一直都是在手機上聯系。
但今天夏青陽和他說要去找朋友,之後他發了好幾條資訊,兩個小時過去了,對方一直沒有聯系他。
施奕如拿著手機,心中難掩焦躁,滿腦子都是——
“朋友?哪種朋友?”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給夏青陽發了見面邀約,“一起去吃飯嗎?”
按理來說夏青陽如果沒什麼事,他的回複肯定是答應的,但不知為何,今天的施奕如格外緊張。
這條訊息夏青陽倒是很快就回了,不過卻是拒絕。
“下次好不好?我現在不太方便。”
果然如此,他們倆個肯定又見面了!
現在指不定又在怎麼卿卿我我呢!
看見料想中的答案,施奕如倍感憤怒,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冷靜了下來,又試探著問幾句。
夏青陽的答複全都避開了關鍵,一個勁地給他打哈哈,硬是不說具體有什麼事。
施奕如眉頭緊皺,夏青陽的一反常態不斷為他的不安煽風點火,但他現在也正是心虛的時候,不敢再追問,只能作罷。
但接下來的兩天,施奕如發現不對勁了——
要去武館找他,夏青陽說自己不在;要教他畫畫,夏青陽說不著急過幾天;要當面討論漫畫,夏青陽說打個電話;行吧他說那打個影片,夏青陽說語音更方便……
總之,施奕如怎麼都見不到夏青陽,對方非常明顯地在躲他。
夏青陽的行為很難不讓他多想,施奕如幾乎瞬間就想到了那個至今也沒見過的女生。
為什麼要這樣躲著自己?
是去找她了嗎?
是不是他們的關系出現了巨大進展?
那他呢?工具人沒用了嗎?
……
他越想越混亂,難以言喻的危機感愈發強烈,但想太多不如當面去問問清楚。
施奕如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他隨便收拾了一下,氣勢洶洶地出門抓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