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如抱著熱水袋,端著紅糖水,這兩樣東西指向性太過明顯,很難讓他不往那方面想。
他悄悄鬆了口氣,看來他暫時沒有暴露。
夏青陽又煮了一壺熱水倒進盆裡,拿出一條新的毛巾,急匆匆地端了出去。
他把毛巾擰幹遞給施奕如。
施奕如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頓時清爽了不少。
“好一點了嗎?”
施奕如抬頭就對上了夏青陽擔憂的眼神,對方微微喘著氣,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看起來比他狼狽多了。
他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奇怪的暖流。
由於有一對非常不靠譜且缺德的爹媽,施奕如從小就非常獨立,不需要也不屑於其他人的照顧。很多個這樣的夜他都是自己一個人熬過來的,對於別人的陪伴向來嗤之以鼻。
但現在他感覺有人陪著的感覺好像還不賴。畢竟一個人的夜路走多了,就算碰不見鬼,也確實過於孤獨。
矯情,施奕如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他拍了拍附近的椅子,示意夏青陽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夏青陽現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哪有心情坐下。
施奕如把人拉到自己邊上坐下,小聲說:“是胃痛。”
“……啊?”夏青陽臉上瞬間爆紅,“不、不好意思!”
“沒事。”熬過了剛才那陣抽痛,施奕如現在好了一點,他就著那杯溫熱的紅糖水把藥喝了下去。
夏青陽的生活飲食一向規律,就沒見過胃病這種東西,對此束手無策,只能拿著手機在一邊拼命搜尋,發現除了吃藥外好像喝一點粥也能緩解。
“你想喝粥嗎?”他轉頭問施奕如,直直地看向他。
施奕如對上他的視線,這才想起自己出來的時候太急,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也沒化妝,他悄悄轉過頭,生怕夏青陽看出什麼。
雖然他現在不知道夏青陽是否知道他的真實性別,但敵不動我不動,他也沒傻到先暴露自己。
昏暗的燈光下,夏青陽還是看見了對方蒼白的臉色,他著急地站起來,“我去給你熬一些粥吧,喝一點行嗎?”
施奕如輕輕點了點頭。
夏青陽又飛速進了廚房,在電磁爐面前站了五分鐘,與各類廚具大眼瞪小眼,根本無從下手。
過去的二十年,他什麼都喜歡去試試,唯獨對廚房敬而遠之,那濺起的油點比被人打趴下還要可怕。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夏青陽咬咬牙,打算和這些廚具拼了。
好不容易從網上找到了食譜,準備好了需要的物品,他又犯了難,適量的水?這是多少?
施奕如吃完藥後好了不少,他剛想進廚房看看夏青陽,還沒站起來,就聽到裡面噼裡啪啦一陣響,隨後夏青陽沖了出來,略顯尷尬地看了他一眼就直奔井邊,用水沖洗著手指。
五分鐘後,他就像沒事人一樣走了進來。
施奕如見他把手藏在背後,挑了挑眉,跟著他想進廚房,察覺到他意圖的夏青陽伸手攔住他。
“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坐著,好了我給你端出來。”
成功把人趕回去的夏青陽嘆著氣走了進去,裡面一片狼藉,彷彿在嘲笑他與廚房對戰的完敗。這麼尷尬的事情,他不想讓施奕如看見。
好不容易收拾好地下的東西,定的鬧鐘準時響起,夏青陽信心滿滿地掀開鍋蓋,他是精準地按照步驟來的,肯定不會有問題。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裡面的飯看了一眼,又把蓋放了回去。
閉眼默數五下,他再次開啟,飯還是飯,粒粒分明,飯香撲鼻。
不信邪的夏青陽連試了三次,終於接受自己把一碗粥熬成飯的事實。
不應該啊?手機裡就是這麼說的,怎麼會這樣?
夏青陽沮喪地把碗拿了出來,不知道要怎麼和施奕如說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