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陽端著盤西瓜走過來,見到玻璃罐後愣了愣,懷念道:“小時候可喜歡玩這個了,大家一起比賽,我以前一天能贏好多呢。”
夏青陽記得那應該是他上幼兒園時的事情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貫容易被欺負的他少有的沒有受其他小男孩的排擠,只要他贏了,最霸道的小男孩都會乖乖把玻璃珠交給他。
施奕如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你一個人贏了這麼多?”
他有意在“一個人”上加了重音。
夏青陽十分坦蕩:“是啊。”
施奕如難以置信自己的功勞就這樣被抹除,他哭了這麼久,天天晚上回去都要滴眼藥水!
夏青陽彷彿又想起什麼好玩的事,笑得眯起了眼,他記得那時候認識了一個小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愛哭了。但也很好哄,只要他贏到了玻璃珠就立馬破涕為笑。
他每天晚上就一個人在家練,白天則帶著她去大戰四方,慢慢攢下了這麼一罐。
夏青陽覺得說這個不太好,輕咳兩聲想轉移話題。
他拿出手機仔細檢查了一下,確保沒有登錯號,這才支支吾吾地表示上次加她的時候登錯號了,那是他爺爺開武館用的號,暑假暫時交給他用。
夏青陽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可以重新加一下嗎?”
雖然早知如此,但施奕如臉上的笑還是忍不住僵住了,半晌才點點頭。
夏青陽悄悄鬆了口氣,然後友好地問候了不小心被他埋沒在人堆裡的施奕如哥哥。
還沉浸在悲憤中的施奕如再度遭受重創,他咬緊後槽牙,深吸一口氣,禮貌地表示哥哥已經離開這裡了。
待休息得差不多,夏青陽便帶著人參觀起了武館。
武館正廳裡放著兩個玻璃展示櫃,全都裝得滿滿當當。
左手邊那個放的都是證書——例如“烏程武術非遺傳承人”“全國青少年武術大賽一等獎”“全國劍術大賽一等獎”等等。
右手邊那個放的都是獎牌、獎杯之類的,施奕如湊近了看,發現絕大部分都是夏青陽的。
兩人邊走邊聊,不多時,武館的小學員便多了起來,其中一個小朋友跑過來抱住夏青陽的腿,“師兄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去爬山啊?”
“要過兩天,後天早上才去。”夏青陽半蹲下,溫和地回答小朋友的問題。
施奕如眼睛盯著面前的照片牆,心思卻全放在了夏青陽身上,把他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拉進兩人關系的好機會——畢竟現在,他們只能算是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
施奕如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幾張照片,在某張照片裡出現的“六善寺”三個字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等小朋友離開,他狀似無意地問道:“武館過兩天是有活動嗎?”
“對,烏程的傳統,大家每年都會去六善山待幾天。”
夏青陽本以為施奕如應該聽都沒聽過這個地方,還想給他解釋一下,不料對方卻驚喜道:“六善山?是在林溪縣的那個嗎?”
這下輪到夏青陽意外了,他點點頭。
“聽說上面風景很不錯,我想去那寫生很久了,可惜一直沒去成。”
施奕如滿臉惋惜,不動聲色地關掉了手機裡的搜尋頁面。
夏青陽沒想到施奕如竟然會知道這個地方,並且想去,他很是高興,忙不疊邀請:“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施奕如不好意思道:“這多麻煩啊,還是不要給你添亂了。”
夏青陽連忙表示這一點也不麻煩,不要客氣,就這麼定了。
施奕如如願以償,頓感枯燥的生活逐漸變得有趣起來。
兩天的旅程稍有不慎就容易露餡,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而他,最喜歡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