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原本想賣個關子,叫陸無盡多注意注意自己,哪曾想一扭頭看見這人就忘乎所以了,低頭想了想才想起來剛剛的話頭,接著往下說,“好色。”
陸無盡感覺自己被戲耍了,一個白眼翻過去,南柯委屈道,“真的!我找背簍的時候在大祭司房間的手劄上看見的,那應該記錄了歷任大祭司在位時候關於偶師的事情,可惜字跡潦草,我就看出了這麼一點兒資訊。”
陸無盡愣了一下,不知道該無語還是無奈:“你找背簍翻人家房間?小心人家把你綁去做祭品。”
南柯湊近他:“哥,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陸無盡不自然地摸摸臉:“我說什麼了?”
南柯食指點了點他額心:“你分明在說——‘南柯,你好厲害啊!我太崇拜........’”
南柯話未說完,陸無盡面無表情地推開他,步伐加快,幾秒就走出了好幾步。南柯立馬就追上去。
竹林到大祭司家沒多遠,路上也沒耽誤什麼,沒幾分鐘就到了村裡,還沒走近,秦沂就“嗯”了一聲,不知道看見了什麼。
陸無盡幾人跟著他看過去,就見黑漆漆的屋子門口,站著一個人。
分明是白天,可屋內照不進一絲陽光;分明是昨晚就見過的大祭司,卻比晚上看起來更為陰森。黑夜模糊了很多細節,幾人這會兒藉著日光,才看得更為清楚。
這人太老了。
老得已經有些不正常,裸露的面板彷彿成了一層薄薄的塑膠片覆蓋在身上,輕輕一撕就能撕破。
眼皮下的眼睛深不可測,射出又寒又毒的目光,瞳孔黑得像是冷血動物,盯著幾人走近,一言不發。
南柯看了一眼陸無盡,後者神色有些警惕,不知道在想什麼。南柯眼珠一轉,躲在陸無盡身後:“哥,我......”害怕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陸無盡反手提著他後領子把人拉出來,“你剛剛去人家房間的勇氣呢?這會兒知道往後面躲了?”
“這不是有哥嗎?”
一行人腳步不停,大祭司也一直沒開口,等著幾人走近,鄭宇才哭喪著臉道:“李奶奶您看看曼曼,她手被鋼線劃傷了,這東西有沒有什麼毒啊?”
大祭司冷眼低頭看了一眼蘇曼的手,沒說話,又看向另外幾人,一一看過去,眼神如刀,將幾人釘在原地。
明明是個豔陽高照的天氣,陸無盡卻覺得後背發涼。
真是個不好的預感。他心想。
果然沒過幾秒,大祭司看夠了,道:“偶師不見了。”
幾人一愣,沒等陸無盡說話呢,鄭宇先喊出來了,“別管偶師了,看看曼曼吧.......”蘇曼手肘一捅,叫他閉了嘴。
大祭司看了他們一眼,嘴角彎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看得幾人頭皮發麻。陸無盡就說:“竹林裡有個跟蘇曼長得很像的人偶,我們不太瞭解村裡的規距,這種人偶是不是.......有問題?”
大祭司看向他,神色探究,目光打量,她毫不避諱:“有問題,村裡人都不會去碰這東西。”
鄭宇更緊張了,陸無盡感覺他下一秒就能哭出來,南柯嫌他吵,一手肘又給他捅咕到後面去。陸無盡耳邊聲音小了一些,看這老太太的表情,又是個難纏的角色。
“那要怎麼解決?”秦沂問。
大祭司答:“如果偶師在祠堂,他會管著手底下這些崽子不讓他們胡鬧,不過現在偶師不見了,說不準會發生什麼。”
大祭司說著,冰冷的眼神不斷在蘇曼身上游走,如同打量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