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順著中原中也的目光看去,色彩濃鬱的眾多人物畫像描繪在天花板上展示在所有人頭頂上,除了天花板,不少牆面上同樣保留了各種畫,有些是田園風景,有些是舊世紀的人物。
客廳的角落還擺放著青銅的雕像,古老卻精美的傢俱上描繪著金邊,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太誇張了!太奢侈了!太不可思議了!”中原中也來回轉動腦袋感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沢田綱吉不知不覺走到他的身邊,他注視著對方年輕俊美的樣子,頭發是夕陽的餘輝,眼睛是天空的縮影,他的一切都在吸引自己的目光,他情不自禁想將一切都給予對方,“如果你想,那麼從今天起這個世界屬於你。”
中原中也回過頭睜大了眼睛,他的呼吸變的急促,像是受到了沖擊,他追問道:“什麼意思?”
“蓋烏斯,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分享給你,就像這座別墅。”
沢田綱吉在心裡慢慢補充,他說過,他會給蓋烏斯想要的一切。他從不食言。
但他的話卻沒有讓對方感到開心,他只能看見對方眼裡的迷茫,他甚至在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此時的中原中也看上去不像往常那樣堅不可摧,隱藏在面容之下的脆弱浮現在沢田綱吉的面前,這副場景讓沢田綱吉不由自主輕輕觸碰了對方的臉頰,“因為你值得。”
“你只是把我當做救命恩人一樣。”
沢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在說出救命恩人這個詞語時,為什麼對方的表情那麼難過。
他只知道,他的朋友,他最想讓他快樂的人,此時竟在自卑。
他不禁反駁,“不!不是這樣的,你是我的朋友,蓋烏斯。你那麼好,你值得世界上的一切。”
蔚藍的眼眸怔怔的望著他,沢田綱吉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改變對方的觀念,“還記得那個桃子嗎,蓋烏斯?”
“我給你的並不多,因為我擁有的不止這座別墅,我並沒有給你我的全部。所以我將這座別墅分享給你,就像你分享給我的那隻桃子。”
“但別墅怎麼能和桃子相提並論?”
“為什麼不能?你不快樂嗎?我不快樂嗎?分享並沒有具體的形狀,是因為我們的行為給予它具象化,它的存在一開始就是為了獲得快樂,如果我們都感到了快樂,那麼分享的是桃子還是別墅又有什麼關系呢?”
“它們的價值是不對等。”
“不!它們是一樣的,蓋烏斯!價值是人賦予的,當你將那隻桃子分享給我時,那隻桃子就不再是廉價的桃子,它是友誼的象徵,它是無價的!同樣的,別墅也是。”
“你不明白嗎?我想要分享給你的,從來都不是別墅,而是我的快樂。”
“蓋烏斯,我只是想讓你快樂,僅此而已。”
中原中也像是失去了聲音,他就站在那裡,但是他的眼睛卻在發亮,就像天上的星星墜入他的眼眸。
沢田綱吉再次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拉著他走進了華麗的餐廳,“讓我把快樂送給你,好嗎?”
他們在寬闊的彷彿能擺下幾十張桌子的餐廳大聲笑鬧,他們拔出牆上掛飾的劍,像舊世紀的騎士一樣玩鬧,他們在柔軟的絲綢大床上翻滾,他們拿出珍貴的葡萄酒慶祝,慶祝今天的快樂直至深夜。
中原中也早已醉倒在一旁,他靠在床頭,手裡還握著盛滿葡萄酒的酒杯,他的面色潮紅,眼神虛幻,他的身上帶著自己從沒有過的氣質,是對人生的不羈和灑脫。
沢田綱吉就坐在床尾,他怔怔的看著對方,恍惚中似乎對上對方的視線,那是蓋烏斯卻又不像蓋烏斯,就像他曾經看過的那副畫,年輕的酒神舉著酒杯邀請他一同共赴極樂。
那一刻他的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