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再次緊緊貼在少年背後,他難以抑制的抱緊了對方的腰腹,激烈的風吹不散他的感情,他明白自己從此得到了拯救。
06
暮色中的佛羅倫薩,阿諾河面泛起金色的漣漪,教堂的白鴿在屋簷輕啄,熱烈的火焰就是在此時侵襲而來,驚動了白鴿紛紛揮翅向天空飛去。
只是它們判斷錯了,那不是一團真正的火焰,而是一輛機車由遠及近飛馳而來。比起火焰倒是更像一道閃電,在佛羅倫薩斑駁的石板路上閃爍跳躍。
在拐進雕塑林立的領主廣場時,沢田綱吉眼裡映著高大雄偉的銅像,手上卻握緊了少年的腰腹,感受對方結實有力的肌肉,溫熱的溫度透過衣服傳遞到他手裡,明明是差不多大的少年,但是卻給了他源源不斷的力量和安定。
機車在佛羅倫薩的大街小巷穿梭,如歸海的魚最終遊入大海。
越野車早在進入市區時就難以全速跟上他們了,更何況少年專門挑選了汽車很難開進去的狹窄巷子,加上這裡的地形少年早已熟記於心,幾個來回就將人遠遠甩開。
此時少年放慢了速度,機車在地面急速的摩擦,一個驟停擺尾,少年單腿撐在地上,雙手在頭部擺弄了一陣,將頭盔卸下,他甩了甩頭,汗水如雨珠灑在空中,少年有一頭褚色的頭發,夕陽的光撒在他的發絲上,一時竟分不清究竟是夕陽將他的頭發染上了色彩還是原本就是如此。
少年轉過頭說道,“喂!少爺?你是傻了嗎?到地了。”他看了看自己腰腹處環抱的手臂調侃起來,“或許,你還沒抱夠?”
沢田綱吉對上少年蔚藍的眼睛,他不知為何面紅耳赤,嘴裡說著不是不是,心裡想著趕緊松開,手是松開了,身體卻像個不聽使喚的玩偶一樣來回晃動,坐在機車上搖搖欲墜。
“喂!你小心點啊!”少年好笑的抓住他的手臂,沢田綱吉嗚咽一聲,整個人都要冒煙了,他感覺好丟臉。
“誒!你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少爺,來手給我,拉著我慢慢下車。”少年倒是沒有嘲笑他,這讓他的心裡好受了些,他順從的遞了手,慢慢從機車上爬下,下車時腿有些軟,也不知道是因為之前逃跑時拉傷了,還是成功逃離後身體的放鬆。
不過到底是十八歲的年輕人,身體恢複快,他站在原地緩了緩,動了動腿,走了幾步便正常了。
沢田綱吉目光在四周環視,老舊的城區擠擠攘攘,開闊的地方不多,大多都是狹窄的小巷像巢xue一樣通往四面八方,腳踩的地方坑坑窪窪,小水坑裡積了不少液體,但看顏色不太像是雨水,一陣風吹過,還有一些難聞的氣味,但他猜不出是什麼味道,於是他的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這裡是?”
“我住的地方。”少年說道,他翻身下了機車,推著機車走了幾步,“這裡路太窄,騎不了車。”
沢田綱吉不由自主跟著他走了幾步,少年頓住,“你要跟我走?”沢田綱吉注意到少年的表情有些糾結,對方嘆了口氣,“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究竟惹了什麼麻煩,只不過看見有人在追你,我剛好練車路過那裡,便幫了你一把,準備帶你一程,再隨便找個地放你下來,便沒我什麼事了。”
說著說著,沢田綱吉看見少年表情變的不爽,他又嘟囔了幾句,可能是方言,沢田綱吉沒聽懂,少年說了幾句看見沢田綱吉驚訝的神色這才頓住,輕咳幾聲,“不好意思,忘了你在這了!我就是沒想到你惹上的是哈德羅那家夥。那家夥算是本地勢力裡難纏的人了,專騙有錢人,被他抓到可沒什麼好下場。為了擺脫他們,我只能帶他們繞圈,這裡人多地窄,他們的人很難找到這。”
少年大概是見沢田綱吉有些神色不安,於是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你已經安全了。我之前就觀察過了,在領主廣場那會就差不多甩掉他們了,畢竟他們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什麼。你躲個幾天,他們也不好專門蹲你。哈德羅這家夥雖然囂張,但到底很少鬧出人命,很多人吃了虧都是自認倒黴算了。”
沢田綱吉聽的一陣陣後怕,他的眼裡盛滿了感激,“我沒想到只是來度個假,還會碰到這種事。如果沒有你,我估計就要被他們綁架了。是你拯救了我!”
少年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說的太誇張了……我就是順手罷了!”
少年見沢田綱吉就像是個離巢的小鳥一樣,目光不自覺的在依賴他,苦惱的抓了抓頭發,最後像是認命了一樣,“誒!你……你有地方去嗎?算了,你今天還是不要從這裡出去了,在我這躲一會吧,萬一那些人還在外面,你一個人碰上了,就是自投羅網。”
“我!”沢田綱吉出聲時才感到自己的聲音再次哽咽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他的眼裡又蓄滿了淚光。
少年怔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拜託!老天啊!你難道又要哭了嗎?喂!少爺,你怎麼這麼能哭!”
“我……我也不想的!”沢田綱吉有些羞恥的拼命止住自己的眼淚,“我只是……我只是忍不住。”
哪怕面臨被人綁架時,他都能冷靜思考尋找逃離的方法,但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少年的關心和好意,他會難以自抑自己的感情。
善意讓他變的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