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被她忍回去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就像是怎麼流也流不盡一樣,她不管怎麼擦都沒有用。
對了……
幾乎要發瘋了的洛傾音突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許,也許她的血能起一些作用也說不定?
雖然她沒有試過,但是現在沒辦法了,只能這麼做來賭一賭了。
洛傾音從袖口處抽出那把天煞刃,對著自己的手臂割下了長長的血痕。
她用手捏著帝燁冥的下顎,鮮紅的血順著他的唇角一路流下。
但很快,那傷口又結了痂,洛傾音只得再次劃出一道血痕,如此反複。
直到洛傾音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腦子裡有什麼聲音在嗡嗡作響,她的手臂才無意識的垂落,在水中蕩起了一朵朵血色之花。
整個房間,歸於寧靜。
而安年離開了以後,很輕易的便找到了洛傾音的那間屋子。
只不過他剛剛才推開了門,一隻腳還沒有踏進去,就只聽見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裡,傳來了“啪嗒”一聲響,讓安年身形一頓。
其實這兩間屋子一直是空的,好像是原本住在這裡的村民搬出了遲家村,安年在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將這裡的情況給打探的一清二楚了。
不過他剛剛只聽其他侍衛說,“遲到”的屋子在這裡,卻沒人多嘴,另一間屋子裡住著的是“遲到”的隨從“劉必”,所以安年自然是不清楚這件事情的,他還以為這屋子裡進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呢。
安年將佩劍橫在身前,另一隻手上提著燈,因為大門沒鎖,所以他很輕易的就能走進那剛剛發出了異響的屋子。
他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倏地,在燈火的照耀下,他看見裡屋的地上正側身躺著一個人,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安年走過去,入眼的是一張十分陌生的面孔,那人一動不動的,如果不是還能聽見她微微的喘息聲,安年就會真的以為這人已經死掉了。
“你沒事吧,嘿?”
安年試探性的問道,而秋霞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有什麼人推了她一下,居然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終於有人注意到她了。
她倒在這裡已經有一天了,她起初身體有些發熱,以為只是在普通不過的小感冒了,她家小姐研究解藥,她也不想去叨擾,自己捂一捂就能好了。
可是誰知道不但不見好轉,還越來越嚴重,直到最後她連出去的力氣都沒有了,連嗓子也是啞啞的,叫喊不出聲音來。
“我還以為……我要臭在這裡了呢。”
聽見了這句氣若遊絲的話,安年瞬間一愣。
這個聲音是——
秋霞?!
“秋霞,你是秋霞對不對,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秋霞:“Σ°△°|||)︴”
糟糕,她一不小心,給暴露了!
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和安年周旋下去了,只能乖乖的承認,半晌才廢足了力氣,吐出來一句:
“易容的……”
安年聞言,手撫上秋霞臉上的那張假面,又掀起她別在耳邊的碎發,果真在她的耳後發現了一處銜接。
如果不近距離仔細觀察的話,完全看不出來這一張假面下,還別有一番天地。
不過現在可不是他感嘆這張假面做的逼真的時候,他順著銜接,一點一點撕開,將假面完整取下。
秋霞真實的面容顯露,卻讓安年瞳孔驟縮。
她的額頭處的肌膚,灰黑一片,正在慢慢腐爛。
“你個白痴……自己也中毒了,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