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那幾乎被黑白兩色棋子覆滿了的棋盤,眉宇間盡是化不開的凝重。
倏而,她眸光一凝,許是找到了答案。
手中的那顆棋子在黑子與白子之間落定,而周圍的白子似被賦予了氣吞萬裡如虎之勢,將黑子所盡數吞噬。
她的櫻唇勾出一道弧度,美眸如同裝入了整片星空,在閃著點點星光。
“我贏了。”
“嘖,看不出來,你倒是挺有一手的。”
帝燁冥放下了指縫間夾著的那顆棋子,有些無奈的笑笑。
他迄今為止還沒有在棋術方面碰到過實力相當的對手,想不到今日和洛傾音第一次下棋,就栽倒了她的手裡。
她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走了一步,往往教人摸不透下一步,或者是與自己所預測路線所背道而馳。
“你看不出來的事情還多呢。”
洛傾音戲謔一笑,畢竟幹她這行兒的,每天要和各種人打交道,刺殺的物件也大不相同。
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需要他們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文韜武略,能歌善舞,拿得起刀,打得了槍,既能上天又能入海,總之兩個字概括——全能。
她還記得有一次接到了上頭的命裡,去刺殺一個叛徒,那廝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油膩地中海大叔,平常最愛的就是下棋,不止是下棋,還得必須和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子下棋,所以她就自告奮勇拿下了這個為她量身定製的任務。
為此她還特地去上了半個月的速成班,但她學東西快,記性也好,過目不忘,練了三天左右就能把下棋的訣竅掌握個大概。
帝燁冥的眸光忽地一黯,其實他從很久之前就想問洛傾音這個問題了,只不過他卻不信他心中的那個猜測。
看出了帝燁冥的情緒突然間變化了許多,洛傾音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
帝燁冥拉長了尾音,一抬頭,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便對上了洛傾音的雙眼。
“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洛家大小姐,洛傾音?”
洛傾音廣袖下的握著的手指一緊,快速掃了帝燁冥一眼。
她從他的神情中看到了急切與疑惑,心中猜測他應該不是掌握了具體的證據才跑來這樣質問她的。
不過不管他有沒有證據,洛傾音她打死也不承認。
她在表面上表現的十分淡定,又帶著一絲無所謂,“當然不是了,我可早就被洛家除名了,你當時在場,又不是不知道。”
帝燁冥眉頭一皺,看她那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只是……
“你懂醫,會彈琴,會下棋,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你也都會,只是我不知道,而且每一項都能做到最好,足以和頂尖人物一較高下,但據我所知,洛兼仁不讓你上私塾,也不給你請老師,我有些好奇,這些東西你都是怎麼學會的,還是在洛家人的眼皮子底下?”
而車簾外的安年見自己喊了一聲裡面沒有動靜,於是乎選擇了默默飄走~
“噗,所以你就憑這些認定我不是真的洛傾音?”
洛傾音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身子往後靠,動作十分隨意且瀟灑。
“不是認定,只是……猜測。”
帝燁冥垂下了眼眸,睫毛在眼底留下了一片陰影,想要掩蓋他淡淡的哀愁。
他想知道事實的真相,但無論最後的真相是什麼,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
但他害怕,她會走,會離開,會拋棄他,會回到原本屬於她的地方,然後把他忘記,用厚重的塵埃將他徹底掩埋在記憶裡。
他一想到這些,便心如刀割。
他敵得過千軍萬馬,亦指揮得了萬馬千軍,卻獨獨在她面前,手足無措,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明明離摯愛只有幾步之遙,但低頭才發現,前面,是一條自己過不去的河。
“呼,既然這樣,那麼我就告訴你,關於我的這個秘密吧。”
帝燁冥喉間一緊道,“什麼秘密。”
“其實——”
洛傾音刻意拉長了音調,不過她看著帝燁冥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索性也不再“折磨”他了,轉而故作一臉神秘莫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