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禾一怔。
“那人的刀上有毒,你沒發現嗎?”雪淵問道,臉色難看的出奇。
見到雪淵這幅模樣,慕禾這才意識到自己應當看看自己的傷,沒想到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腰側傷口,流出黑色的血跡,看著頗為滲人。
雪淵四處一看,找了一個頗為隱秘的樹洞,帶著慕禾躲進了裡面。
慕禾這是卸了氣力,才覺得自己渾身無力,此前他強行提升的功力也因此散了氣。
雪淵撕開慕禾的衣衫,露出位於腰側的傷口。
此時,慕禾臉色有些蒼白,嘴唇發紫,確實是中了劇毒的症狀。
雪淵皺著眉頭,從身上不知道的什麼地方,拿出了一粒猩紅色的藥丸,塞到了慕禾嘴裡。慕禾吞了下去之後,果然覺得舒服了些許:“舒服多了。”
“那又不是解藥,就是個糖丸。”雪淵笑道。
聞言,慕禾一愣:“糖丸,用來做什麼?”
慕禾剛問出口,就見雪淵拿出了身上藏著的刀片,竟手起刀落間重新割開了傷口處慕禾的血肉,慕禾感受到疼痛,一下子咬碎了糖丸,眼中覆上一層眼淚。卻倔強的不願意讓雪淵看到,別過了臉。
慕禾疼得忘記了說活,雪淵卻在割開了的血肉中,剜除了一塊刺在慕禾體內的鐵片,雪淵皺著眉頭,沒想到這人真是歹毒,恐怕是真的想要這裡所有人的命!
現在沒有解毒丸,若想徹底為慕禾祛毒,怕是還得用老方法。
慕禾疼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雪淵竟俯身,嘴湊到了他的傷口邊,慕禾感受到一股溫熱,隨即就覺得本來已經變得沉重冰冷的四肢開始覺得回暖起來。
慕禾回過頭,就見到,雪淵正在為他吸出腰腹間的毒素。
雪淵的鼻息落在他緊實的小腹肌肉上,不知為何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然他的心髒跳得飛快。
這是怎麼回事,那種濕濕的,熱熱的,酥麻又癢癢的感覺,讓他身體陷入另一種意義的僵硬……
過了不知道多久,慕禾覺得很久,又覺得只是幾個呼吸間,當雪淵離開他的腰腹,吐出口中的毒血,他竟然有一種悵然若失。
“這種手法惡毒,若不立即為你排毒,恐怕現在你已經死了!”雪淵擦掉嘴角的血,慕禾卻見到了那因毒血變得殷紅的嘴唇,那下巴上還沾著幾滴他自己的血。
慕禾沒忍住,抬手為雪淵擦去,這時春風過,樹上片片落花被吹落,片片落花之中,那雪淵就像是曾經的某一個被他應當刻在心上卻又不記得的人……
“我們,是不是見過……”慕禾開口莫名問道。
聞言,雪淵也不搭理他,隨手就揪下來一旁一株慕禾叫不出來植物名的葉子,還撿起了被吹落的花瓣通通塞到了嘴巴裡,嚼嚼嚼,而後就吐了出來,敷在了慕禾的傷口上……
慕禾瞳孔一縮,雪淵不以為意:“沒有好的傷藥,先這樣將就著點吧……”
“我以為你有潔癖……”慕禾開口道,畢竟他們兩個人相遇的時候,雪淵是醫宗的小弟子,一身雪白衣袍,他要用的藥從來不準任何人沾手,而雪淵每診脈一次都要淨手,在慕禾眼裡,這個白白淨淨的醫宗小醫師,應當是有潔癖的,去沒想到,竟然也有如此彪悍的一幕。
“我都當醫師了,還能有潔癖?”雪淵吐槽道。
慕禾心裡還是有個疑惑,就是剛剛對雪淵那個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記得三年前,他聽從寧血閣弟子的諫言,得知曜都之北,有一荒山,荒山之上有一朵千年雪蓮,只要摘到就能治好任何病。
慕禾那時為了救治亦歡,也不顧眾人阻攔,隻身前去曜北,果然找到了那所謂的千年雪蓮,卻走進了被人設好的圈套裡,被一夥兒自稱是雪蓮守護者的幫派追殺,他身受重傷九死一生,最終流落到一個浴室隔絕的小島。
慕禾迷濛之際,被一個蒙面老頭所救,被帶到了小島之上的雪山之上,而那雪上山頂竟是另一番天地,四季如春,他在那山頂被治癒的身體,被那老者悉心照料。而那老者卻告訴他,那千年雪蓮是假的,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這種可以讓人治癒一切病痛的仙草。他怒極,沒想到,卻被那老者趕出了那座雪山,他想重登山頂,卻在雪地中迷了路,失去方向之際,一個白衣少年為他指明的方向……可卻是下山的路,他再也沒能登上那雪山……似乎那座雪山的山靈,不願他再出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