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這個人不簡單啊,難道他算準瞭如此嗎?從武林大會召開之前就已經算計至此?”應祉道,他回想著自從他們來到寧血閣之後的種種,發現慕禾當眾被揭開面具,成為眾矢之的,似乎就在聶雲的一步步計劃裡。
“他究竟要做什麼?”一旁文武忍不住開口:“圖謀整個江湖?”
“不止如此吧,他之前的江湖地位,不說全部的江湖門派,就算是七成,只要是江湖兒女見到聶雲,都會賣他個面子……何必鋌而走險,選擇明搶肅血令呢?!”慕禾道。
他從小就身在寧血閣,不像文武、姚時應祉他們是普通“百姓”,或者是朝堂中人,他是從出生起就混跡在江湖中的兒郎,他從記事起就跟在師父亦歡身邊,他見過很多江湖廝殺,他也見過許多門派的更疊,更知道如今聶雲在江湖上的地位,更是比他的師父亦歡還要德高望重。
他看著如今的局面,竟然不禁陷入沉思,如果師父中毒從一開始就是聶雲的計劃,這麼多年,他眼看著亦歡從人人敬重的天下聞名的武林盟主,到如今被人質疑被人懷疑,只能用病重這一個理由穩定局面失去人心的背叛者,慕禾不禁懷疑,難道從一開始就是聶雲一步步讓他師父走入如今的困境中?
“好陰毒的計謀,好歹毒的計劃,這麼多年,一步步,把我師父變現在這個樣子……”慕禾不禁痛苦開口,他之前從未想過這些,可是昨夜的突襲,昨夜眼睜睜看著聶雲想要置他於死地他不得不開始思考。
“現在要怎麼辦!”應祉看著床上的亦歡,面對這個自己應當要叫做舅舅的人,應祉的內心難免覺得難受。
“你有救他的辦法的吧……”姚時看向一旁一直沒有插話的雪淵。
雪淵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但是太過冒險!”雪淵看向眾人,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瞳裡映著眾人的欣喜。
“那還不快救,看他這個進氣都沒有出氣多的樣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還不救,怕是人都要涼透了!”文武的話難聽的緊,慕禾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聞言,應祉的表情也是不好看:“如何冒險?”
應祉也是希望他這個舅舅快些好起來,即便不能恢複如常,起碼能清醒過來,不至於像他這樣……靠著續元丸續命……
“也不能說是冒險吧,就是就值得條件苛刻了點,我看你們也不像能完成的樣子……”雪淵道。
“什麼條件你先說,後面的我們自己解決!”應祉道。
“要救他,需有一人為他引渡血液,並且與他一同承擔那解藥之中蘊藏之毒,說是救他,其實也是那自己的命去填他的命。”雪淵道。
“我來!這是我師傅,他養育我,教導我,讓我明善惡是非,讓我在寧血閣在江湖上成為頂天立地之人,我願意為我師父引渡血液!”也不知是不是慕禾過於激動,竟然臉漲得通紅,眼中也泛起淚光:“我嗎此前找了很多辦法,想要解除師父身上的毒,全部失敗了,如果說只是需要一個人為他填命他就可以安然無恙,我一定早就為他這麼做!”
“你,你是他徒弟……”雪淵道,上下打量著慕禾,他神色嚴肅,似是在慕禾的身上尋找什麼、
一旁應祉和姚時,看著雪淵的模樣,原本應祉還覺得這雪淵年紀輕輕,對他的醫術手法還有些懷疑,可見到現在雪淵一副經驗老到的架勢,著實讓應祉開始重新審視雪淵了。
因為他與那些醫者打交道也有豐富的經驗,極少能在普通醫者身上感受到這一副讓他覺得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唯有在為他煉製出歸元丸的神醫身上感受到。
難道他對著雪淵看走眼了?
“是啊……”聽見雪淵的問話,一旁的慕禾一愣,這雪淵不是入了寧血閣內院為亦歡看病多時了嗎,他早就知道自己和亦歡的關系,怎麼又問了一遍?
“只是師徒關系?”雪淵道。
聞言在場之人也都是一愣,姚時倒是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倒是沉這一張臉,做到了一旁,給自己和應祉各自倒了一杯茶喝。
他對雪淵的瞭解超過了在場所有人,所以他對雪淵的醫術頗為自信,只要他說能治就是能治,不需要他擔心,只要照顧好應祉就足以……
想起應祉的病症,姚時的心不禁被捏到了一起,但此刻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是師徒,更勝似父子,或者兄弟也是可以的!”慕禾連忙道。
“勝似不行啊,只是勝似,又不是親父子,可是不行的!”雪淵解釋道:“能為他引渡血液的人必須與他有著血脈親情的牽絆,否則他人的血,一觸碰到他身上的毒物就會和他一樣,中了相同的毒!到時候他沒救起來,你倒是也倒了!”
“什麼!”慕禾臉色白了下來,姚時聽見這話手中的茶倒是一晃,他眉頭一簇,看向應祉,果然就見應祉走到了亦歡床邊。
這個時候慕禾嘴裡還嘟囔:“我師父他是一個人來到寧血閣的,他的親人聽說只有一個姐姐,他找到他姐姐多年,一直都沒有下落,現在你要我到哪裡去找他的親人呢!”
“我來。”應祉看著床榻上的亦歡,他說出這一句話,除了姚時,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而姚時三兩步就來到應祉身旁,拉住他的胳膊。
只見姚時目光幽幽,緊緊盯著應祉,他抿著嘴唇,張了張嘴,最後卻只道:“你的身子……扛不住的……別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