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聶元昔不服:“你就知道你個狗腿子孬禍,怕小爺——”這一次聶元昔話還是沒說完,但卻是被應祉一把捏住了嘴,而他竟在這人的手上也看到那道屬於救命恩人的舊傷疤。
是他?!
聶元昔閉了嘴,應祉和文武道是一前一後前去找姚時去了,聶元昔盯著應祉的背影,與那美人的背影果然重疊了起來。聶元昔眼角一彎,果然是他!
姚時見到應祉也沒有其他特殊的反應,他倒是還頂著女妝,披了件披風,在那天曲樓外,只見那天笑“帶著”曜東諸縣知府來這逍遙仙島報到。
姚時倒也是不多話,那些知府就已經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姚時說一句,那春江縣的知縣就抖上一下仿若糠篩。
在京城官差的“輔助協查”之下,姚時倒是暫可離島,回到下榻的客棧。
回了客棧,姚時倒是大發善心帶著應祉和文武天笑去當地最大的春江湯泉沐浴,美其名曰:“去晦氣!”
應祉忙了一天倒也是不得不去,可他怎麼都覺得,這是姚時對他的特意“關照”。
春江湯泉被姚時花了大價錢包了場,文武原本還搞不清狀況,泡進了池子裡就不想出來,還是天笑洞察人心,先把文武撈走了。
整個偌大的湯泉浴場,就剩應祉和還沒進場的姚時兩個人。
應祉泡在自己的池子裡,似是十分暢快,半眯著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而他看似舒坦,實則內心一直在打鼓,他可不覺得姚時會這麼好心。
隨著珠簾輕動,姚時披著一件敞口披風,出現在這水汽繚繞的湯泉池邊,他光著腳,看著背對著他的應祉,施施然走了進來。
應祉聽見聲響,偏過頭,卻並未看過去,頗為愜意地道:“姚大人快脫了衣服,來泡一泡,這水溫正合適!”
此時,應祉的臉色因那湯泉燻得微紅,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流下水珠,掉入湯池。
應祉本以為姚時不會應他的邀請,或者身負秘密的姚時會心存芥蒂,不與他同池而浴,卻沒想到,那向來與人保持距離,一身清冷的姚時竟真的脫去了披風,隻身著一條長褲,來到應祉所在的湯泉池裡。
應祉見到姚時如此,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向更遠的地方挪去,嘴上卻道:“姚大人真是不見外,這浴湯可被我用過了,你——”
應祉話音沒落,姚時竟扣住了他的肩膀,只聽那冰冷冷的聲音裡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輕輕說道:“你今日一直跟著文武,沒去別處?”
應祉回身看向姚時,卻覺得此刻的姚時好像喝了酒,眼神裡的冰冷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令人顫動的迷茫和……苦。
“我……還能去哪兒?”應祉回答,面對這樣的眼神,他似乎也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覺得你是秋姑娘。”姚時直截了當。
應祉一個心驚,這姚時怎麼這般直白,不似以往那般不停試探。
“大人說笑了吧——”
“那你讓我仔細看一看!”姚時也不等應祉答應,那隻修長的手就捏住了應祉的下巴,應祉雖然對自己這張巧奪天工的麵皮十分自信,但在姚時觸碰到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害怕,想要逃避。
應祉知道,自己的現身引起了姚時的懷疑,若想打消他的懷疑,今日這一招是必然要做的。
可面對步步靠近的姚時,應祉還是下意識的後退,最終被姚時抵在了湯泉的池壁上,退無可退。
姚時的指腹落在應祉的臉上,一寸一寸,一絲一毫。
應祉感受著那雙修長冰涼的手在自己微熱的臉上游走,緊張得喉結滾動。耳尖都飛起了紅暈。
姚時的呼吸打在應祉臉頰,似乎撩撥起了他本就因他而錯亂的心跳。
應祉漲紅了臉,姚時卻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指尖所過之處,絲毫未覺面前人的羞與不自然。
姚時沒放過應祉臉上任何一寸面板,就連那敏感的耳後都被他摸了又摸,應祉被這磨人的手弄得偏過了臉逃避,他這才注意到那紅得都要滴血的耳尖,還有近在咫尺侷促羞怯的人。
姚時落下眼,再一次將眼前劉晚的眉眼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在心裡描摹,劉晚那低垂不敢亂看的眸子,那濃密的睫毛上掛著的細微水珠,還有那變得誘紅的薄唇……
這些竟都讓姚時的心狠狠跳動。
不是這張臉,那是什麼?劉晚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
讓自己這般荒唐……以為一個死去的人還能複生……
以為是因為那個他,自己才會對劉晚動心……
“姚大人,你這麼近距離地盯著我看,讓別人看到了以為你我都是斷袖呢!”應祉扯了扯嘴角,本想打破此時此刻的尷尬的局面,反而讓這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姚時一愣:“什麼是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