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會覺得眼前這個劉晚會是他呢……
他們二人可沒有一絲一毫有關聯的地方。
“劉兄是黎國本地人?”姚時問道。
一旁泡茶的應祉眉頭一跳:“姚大人查我查的還不夠透徹?”
“隨便問問,畢竟能查到的東西都是你想讓人知道不是嗎?”
“我是黎國黎山人。”應祉不動聲色地道。
“應當不是一直都生活在黎國吧。”
“當然,我是做生意的,哪裡有生意就去哪裡。”應祉回道。
“那十幾年前,劉兄可曾來過洛國。”
“十幾年前?在下如今三十,十幾年前還在黎山學堂讀書,不曾來過洛國。”應祉面不改色。
“那劉兄第一次來我洛國是何年何月?”姚時還不死心繼續追問。
“三五年前吧,具體時間我也記不太清了……”應祉開口搪塞,可話已出口他就覺得好像這麼回答不太對勁。
黎國來洛必得有身份文牒留據,他在黎國多年,一直沒有回過洛國,那身份文牒上並沒有記錄……
果然聽見應祉的回答,姚時看了過來,應祉連忙找補道:“我那時生意做到了洛國,隨商船而來,但並未在洛國久留,直到近來才到靜州。”
姚時沒有繼續問下去,應祉也不知姚時對他是不是又起了疑心,更不知道他的回答是加深了姚時的懷疑,還是打消了他的疑慮。
只見姚時又把一口魚肉送入口中,而後輕聲說道:“竟然都不是江邊人,這釣魚烤魚的手藝是真不錯……讓我想起了一個朋友,當年他帶我在小溪流中抓魚,他做的魚就很好吃。”
聞言,應祉的心猛然一跳,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喜。
“好吃就多吃點。”應祉把魚盤往姚時那邊又推了推。
“劉兄不打算問問關於我的事?”姚時主動開口。
應祉想知道什麼呢,他來自哪裡?他不是一直在尋家嗎,為何入危機四伏的洛國朝堂?
他問了又如何,好像也沒什麼所謂。
而應祉也知,此刻姚時的意思並不是真的想要和應祉袒露心扉,這也是一種試探,一種揣度。
“姚大人放心,你的事我就當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不過話雖這麼說,你要是不放心大可——”應祉心明如鏡,知道姚時這話的背後意思。
應祉看穿了他話裡的意思,可應祉如此回答姚時竟不覺得意思舒坦,反而意思沒由來的不悅莫名升騰了起來。
他就真的不想了解我一絲一毫嗎?
“你若說出去,無論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姚時拿起一旁茶杯,一飲而盡。
“好!”應祉承諾:“我若說出去,不用你來追我到天涯海角,我自己把命給你。”
看著應祉眼中的坦誠,姚時知道他沒有騙他,他信若有那一天,他會把命給他,可為何,那股不悅沒有散去,反而在應祉說出這些話之後,不悅變為了怒意。
煩躁驅散心頭的那絲莫名的情緒,姚時不再言語。
眼看眾人飄飄搖搖入了曜東,一行幾人本該在距離寧血閣所在崇凝山最近的渡口七陵渡口下船,誰知,姚時卻在距離七陵渡口還有半日行程的春江渡口下了船。
應祉跟著姚時一行人沒有絲毫停留,竟直奔春江鎮而去,應祉不知姚時這麼做是為何,將文武和天笑同樣沒有異議,想來姚時是自有理由。
果然,待姚時到了春江鎮,還沒入鎮口,此前在倉廩所見的專為抓捕那採花賊吳三而出現的曜都官差又出現在了此處,只不過此時人數驟減。
應祉看著姚時與那為首的官差遠處商談,看樣子姚時部署多時了。
待姚時歸來,應祉才知他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端了逍遙宗?”文武有些驚訝,他是知道自家大人神通廣大,並且能力非凡,但這次的任務著實有些……“逍遙宗弟子私販良民,這不是當地官員知曉的事嗎,我們為何還要插手?”
“因為,我們要上崇凝山,入寧血閣參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姚時簡明扼要地道:“而且,此番逍遙宗的事極為棘手。”
應祉一怔,姚時是要借逍遙宗弟子的身份做偽裝?恐怕不止這一個原因,這逍遙宗怕是和當地官員勾結頗深……
逍遙派在江湖上不算有名的大門派,卻因善修吃喝玩樂、男女之事的逍遙道而小有惡名,許多江湖兒女對罔顧倫理綱常的逍遙宗嗤之以鼻,逍遙派行事愈發低調。
難道姚時一早就盯上了曜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