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應祉找到釀酒的那一戶酒莊,敲開房門之後,一陣清幽的酒香傳了出來,應祉喜不自勝,但是那家小廝顯得極不耐煩,說什麼也不肯給酒,而且沒等應祉把話說完,就急著轟他走。
應祉站在門口還合計著,是他病得鼻歪眼斜了?才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看了看地上水坑中映出來的模樣,明明自己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啊?
應祉正想著就聽門裡面的人竊竊私語起來,說得話無一不傳進應祉的耳朵裡。
“走了嗎?”
“肯定走了啊,這人也真是,看不見門上掛著閉門謝客的牌子嗎?還來敲什麼門!”
“沒事閑的吧。”
“我們家的酒能隨隨便便就給旁人嗎!還想分文不給討到酒喝,哼,想得美!就算喂豬也不給他喝!”
應祉皺了皺眉頭,明明是那人不把話聽完,怎麼搞得好像自己是來佔便宜的?
算了算了走吧……
可是走了,這酒香又實在放心不下!
放棄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既然他們不賣,那就只好智取了!
彎月高掛,夜風不涼,應祉倚著那家酒莊外的老樹,等著酒莊裡的人入夢,這樣他就可以悄悄地溜進去,偷一壇子春日醉喝喝。
更夫敲過三更天的銅鑼,應祉打了個呵欠,又伸了個懶腰,飛身飛上了房簷,見裡面的燈火只剩零星的幾盞,應祉這才行動起來。
不過也奇怪,應祉把這一戶的前院後廳都看了一遍,一壇酒都沒發現!
難道這家人品味這麼奇特?把酒都放到了閨閣內院?
應祉瞧著垂花門,猶豫了一下,為了美酒,唐突就唐突了吧,大不了一會兒走的時候多留些銀子!
應祉來到內院,裡面倒是安靜地出奇,左右瞄了瞄,正好瞧見一間半開著窗的屋子,想到藏酒的地方要通風陰涼,那便先從那一間找起吧。
輕手輕腳地推開那間門,一陣酒香襲來,應祉心頭大喜,看來沒找錯!
這家人的品味當真獨特,不光把酒釀到了閨閣內院,就連放酒的房間都掛著輕紗幔帳。難道這釀酒之人是把美酒當成閨女去釀,才釀得這等好酒?
要是如此想的話,不由讓人心生敬佩之意……
而這酒果然不是凡品,光是聞著味道就讓人覺得腳步輕飄,似是酒醉一般。
應祉掀開幾簾幔帳,他腳步近著,迎著酒香。
當最後那一層輕紗被翻卷起,那幾重幔帳之後竟不是那預想的美酒,而是一人,靜臥在床榻之上。
風從半開的房門逸進,層層疊疊的幔紗翻飛,似是某個人的心跳。
“時、遙?”
不……
是姚時。
他們居然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該死,當年怎麼沒有早點發現,那個小石榴就是姚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