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我還從其他弟兄那聽說,說是前幾日盛城遭了賊,丟了傳國玉璽,如今七王爺死了,很難不讓人把這兩件事聯絡到一起。”
“這玉璽丟了和七王爺暴斃能有什麼關系?難道是七王爺偷了傳國玉璽,意欲謀逆,沒想到被……咔了?”那位漁民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那大嗓門癟著嘴,挑了挑眉。
“不過七王爺究竟偷沒偷玉璽,或者那只是殺他的藉口就都無從得知嘍。”
見狀,那漁民猛地拿起桌上酒碗,給自己灌了一口,道:“唉~你說城西那位知道這個訊息嗎?”
“指不定知曉了,就算訊息被封鎖也總有風聲露出來。”
漁民拍著桌子,面露悲憤道:“若七王真是無端被殺,他知道當初自己極力護著的是一個殘害手足之人,肯定覺得對不住太上皇!”
看到漁民的模樣,那大嗓門還有些意外:“瞧你這激動的,現在是怎麼了,不崇敬新皇了?想你聽說那位爺登基前曾在我們這的別仙江畔釣過魚,你就天天跑過去湊熱鬧,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
“呵,”只見那漁民踢了一腳腳邊的魚簍,恨恨道:“你可當心了,隔牆有耳,小心小命不保啊。”
聽過那兩個人的話,應祉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而他們口中的七王爺便是江應禮,應祉曾在長青堂外見過幾次,也聽顧冷袖和宮人們說起過,那江應禮是赫連皇後的獨子,唯赫連皇後的話是從,年紀比江應禎大上兩歲,但思維、格局、見識遠不及江應禎。
沒想到這就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該輪到赫連氏了?
應祉也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冒出來這個想法,意識到的時候,他趕緊晃了晃頭,把剛剛那個想法抹掉。不過想到赫連氏,就會想到江嶽去世的那一天,一想到那天,應祉心裡就像有口氣堵在那裡難受地緊。
放下茶杯,應祉顧不上許多,起身離開了茶肆,走了一會兒,心裡不舒服的感覺非但沒有舒緩,反而愈發強烈,而小石榴似乎從一開始就瞧出應祉不對勁,匆忙拿著應祉忘在桌上的小酒碗,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走過楓林,應祉腳下一軟,竟然跌在了地上,小石榴本想拉住他,沒想到沒拉住,反而被帶得一趔趄,小酒碗就從手中掉了出去,磕在地上,碎了。
小石榴慌了,他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有點發懵。
只見應祉臉色蒼白,嘴唇泛紫,全身不停地顫抖,豆大的汗珠流下,不一會兒就浸濕了裡衣。
應祉的胸口處似有一團火在燒,而四肢又如至冰窖。
這種感覺應祉知道,只是許久不曾體會,竟然有些忘了。
他咬著牙,強撐著身子往一棵不起眼的楓樹挪去,見狀,小石榴顧不上酒碗趕緊攙著應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有茫然閃過。
只聽應祉從口中擠出一句:“別、別怕……若是、若是我昏過去了……別、別叫人……”
話音未散,就聽“噗咚”一聲應祉直接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應祉再次醒來時是第二天晌午,身上蓋著之前給小石榴的那件褐色鬥篷,而小石榴則坐在身前,背對著他面朝大路,像一個守護者一般,腰板坐得筆直,懷裡死死抱著應祉那把被布料裹得嚴嚴實實的清回劍。
應祉癱在那裡,渾身痠痛、四肢無力,他估計還得緩上好一陣才能恢複。
這孩子難道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夜嗎?
“小石榴。”
應祉的聲音有些低,但足夠讓那小孩兒聽見。
只見小石榴的小身子抖了抖,隨後才四肢僵硬地轉過身來,看樣子真的是那個姿勢坐了很久。
小石榴轉過來,應祉才看到他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出現了比之前嚴重太多的紅斑和紅疹子。
見應祉醒了,小石榴一下子來到他身邊,眼眸中似乎有水霧升騰。
“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