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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他出去了吧
無端的，諾澤在看見那道身影時，他的腦中閃現過了二五曾對他說過的一段話，那是二五和他講述自己從養殖場逃走的經歷——
二五說：“我看見了天使，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全身散著白光，聖潔而美麗。她幫助了我，帶我逃離了那場噩夢。那夜又黑又冷，她卻照亮了我的路。因而，我確信自己一定走在天使認可的道路上。”
而眼前的人影也正如二五跟他描述的那樣，身著白色的長裙，通身縈繞淡淡白光，背生潔白六翼，如同上天派來拯救世人的天使，聖潔而美好。
這幅悲憫世人，超脫世俗的模樣，莫名讓諾澤對上了記憶中的一個人，在那個災難時的山崖上，和他相擁的白裙女人漸漸溶入空氣，消失在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
那是諾澤的母親。
隨著那道人影逐漸靠近，熟悉感愈發強烈。這種不自覺的感觸讓諾澤心中發顫，也許是過度疲憊讓他失去了些控制情緒的能力，他的眼眶不爭氣地紅了，眼前仿若被水霧給矇住了，連視野都模糊了一瞬。
他想看清來人的長相，用力眨了眨眼，壓下了那股泛上來的酸意，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脫力，抖得不像話。
女人的腳尖落在了高塔的窗沿上，輕巧地躍進塔內。她微微垂眸，看向高塔內相互依靠的兩人，嘴角微彎，很輕地笑了一下。
“辛苦了。”她道，聲音溫柔親和，和諾澤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再難以抑制情緒，諾澤朝人影的方向跨出了一步，可他實在沒什麼力氣了，剛邁出一步就膝蓋一軟，差點沒直接給跪下去。
祁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祁謙的體力其實也在透支的邊緣了，也就比諾澤好些，用了些力氣才沒讓諾澤真的摔在地上。
兩人就這麼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靠近了那道人影，在距離人影一步之遙時，諾澤站住了，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混沌了，眼前的畫面帶了些恍惚的不真實感。
都像是一場無根據的夢，美好得不像現實。
女人朝他抬起了雙臂，那是一個擁抱的邀請，諾澤腦中再也想不出其他，順勢掙開祁謙，撲進了女人的懷裡。
和記憶中的一樣，分毫不差，是那個闊別了數十年人生的擁抱。
諾澤本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那個人了，可這一刻，他們擁抱彼此，一如女人當初消失在他眼前的那一樣。
“諾澤，長大了啊，已經是個大人了。”女人輕輕拍著諾澤的後背，注意到了身側人投來的視線，一抬眼，她就看見了站在那，還保持著扶人姿勢的祁謙。
被這麼看著，祁謙有些尷尬，悻悻地放下手。
她彎了彎眉眼，看向祁謙笑得溫和：“你也長大了。”
“嗯。”
祁謙聲音發澀，相比於他那把他當做惡魔的母親，這個女人給他的關懷根本不亞於任何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在聽到諾澤跟他講述二五的事時，他有想過二五話中是不是有別的深意，但他沒想到真的會在這個地方，碰見這個人。
“來吧，我們換個地方說。”女人垂下眸，看向懷裡不知何時陷入昏睡的諾澤，伸手整理了一下諾澤頭頂淩亂的發絲，輕聲道，“在這裡會被發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