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歡騰的聲音此起彼伏,喧鬧嘈雜。
四十簇擁在人群裡嘻鬧,二五坐在桌邊端茶輕笑,十三則笑著搖扇子,一派其樂融融。
諾澤在幫完忙後,並沒有參與他們的晚宴,他找了一個能看見宴會現場,卻不會被發現的角落裡待著,手中還拿著一個壓縮餅幹,小口咬著嘴裡幹巴的餅幹。
千少劫又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沓摸出來了,他一屁股坐在了諾澤的身側,手裡也拿著個錫紙包裝的幹糧。
“不去參加晚宴嗎?”諾澤問。
“吃多了容易犯困。”千少劫咬了口幹糧,道。
“還說我。”諾澤瞥了千少劫一眼,“你不也挺怕和他們搞好關系。”
千少劫嚼著嘴裡的幹糧,面色複雜,不出聲了。
兩人保持著一種說不出的默契,靜靜注視著這個下水道空間中,最後殘留下的溫馨一刻。
晚宴之後,行動開始,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征程,只可勝利,沒有失敗餘地。
……
當日深夜近淩晨時分,一支隊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聖堂的地下,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隊伍中竄出,和隊伍走向了兩條截然相反的道路。
聖堂很大,從正門進去並不現實,在十三的提議下,他們準備從之前聖堂最邊緣,一處曾被用作拍賣場的地下室進去,那兒他們曾經摸進去過,有經驗。
諾澤從下水道出來後,直奔著地下室的小屋而去。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在確認沒人後,繞進了小屋,找到了上次出來的那個木門,開門後就朝內部直奔而去。
上一次來,諾澤身上沒有帶很多裝備,這一次一進入通道,諾澤就開啟了自己隨身帶的手電筒,照亮了這片漆黑的路。
剛開始這條路走得還挺順利,但沒想到,才剛走出幾十米的距離,諾澤就停在了原地,整個都愣住了。
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岔路口,而這條該死的岔路口並不是只有左右兩個方向,它至少有八個方向不同的路口,甚至於連諾澤頭頂上都有一個斜向上方的懸空通道。
之前逃出來時,諾澤只沖著前方摸黑探索,壓根不知道自己路過了這樣的岔路,這會帶著手電筒進來,直接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在原地躊躇了一下,諾澤從懷裡拿出了之前四十給他的定位器,定位器螢幕上,一個小紅點正不斷閃爍著。
比對了一下紅點的方向,諾澤收起定位器,選擇了一條右側斜向上的路。反正走哪邊都是走,只要能進入聖堂就好,其餘的,等到時候出去再說。
與此同時,聖堂的某個房間之中。
“召喚惡魔的法陣?”潭綾走到了祁謙的身側,順著祁謙的視線,他同樣看見了書上所寫的內容,“這倒是不意外了,原來惡魔是從這裡來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祁謙的手指落在了冰涼的臺面上,“如果這真的是一個召喚惡魔的法陣,那為什麼我會在這裡被召喚出來?”
“說明祁先生您真的是您那位瘋子母親口中的惡魔唄。”潭綾嘲諷道,“開個玩笑,不用當真,只不過這麼一說,我就有點好奇了。”
“難不成當年那位被召喚來的女性外鄉人,其實並不是人,而是惡魔?”潭綾笑著說,“而上一任聖子身死,也是因為被這位惡魔魅惑所殺。照這麼想,那我們不妨大膽假設一點,現在的聖皇既然會是惡魔,是不是說明那位下落不明的女人其實並沒有‘下落不明’,而是殺死了聖皇,並取而代之呢?”
“很遺憾,聖皇是男的。”祁謙打斷道。
“確實很遺憾,但改變不了什麼,只是在這個小世界裡找到了點以往沒注意到的劇情彩蛋而已。”潭綾冷嗤一聲。
祁謙皺眉沒搭話,他翻動著手中的書頁,書頁翻動間,一個信封從書頁間滑落了出來。
他蹲下身,撿起了那個信封,只見信封背面寫著“聖皇親啟”。
看來應該是被呈遞給聖皇的信件,看這個信件紙張的泛黃程度,恐怕也是很多年的東西了。
“不開啟看看?”潭綾瞥了一眼祁謙手中的信封,開口道。
祁謙緊了緊抓住信封的手指,他有預感,這個信封裡恐怕有著什麼極為重要的內容。可鬼使神差的,他卻並不是很想開啟這個信封,他總覺得信封裡的內容,可能會打破他長久以來的執念。
“怎麼?”潭綾不理解祁謙在猶豫什麼,伸手道,“既然你不開,那我來。”
“……”祁謙沒理他,自顧自揭開了封口,從裡面拿出了幾張東西來。
一個是被折疊完好的信紙,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包在小信封裡的東西。祁謙先開啟了信紙,一目十行地瀏覽了上面的內容。
這上面洋洋灑灑幾千字,大概就講了一件事:關於在召喚儀式上被召喚出來的那個女人已經被安排妥當了。因為她長得貌美,還有一雙獨特的淺藍色眸子,有聖徒喜歡這模樣的,於是就被送去了拍賣場,並從拍賣場那得到了一筆數額巨大的金錢。最後,還隨信附上了那個女人在拍賣場精心裝扮後拍的照片。
祁謙在看見那雙淺藍色的眸子就意識到了什麼,他閉了閉眼,最終還是開啟了那個小信封,似乎是命中註定的那般,他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
那是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