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少劫很快追上了他，拍了拍諾澤的肩膀，喘著粗氣：“你走那麼急幹什麼，我差點沒跟上。”
“你知道我剛剛在說什麼。”諾澤冷冷道，“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嗎？原來之前找我道歉，都只是一時良心發現？”
“這……”千少劫只感覺自己嗓子被噎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這和那個是兩碼事，諾澤你冷靜點先聽我說……”
“我現在想聽的只有一件事。”諾澤甩開了千少劫的手，“你和潭綾到底在搞什麼花樣，這其中，祁謙到底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還有……我又是什麼，是你們計劃中的不確定因素嗎？所以你故意要把我給支開？”
“怎麼會呢，我是認可你的實力，才會給你安排那樣的任務。”千少劫趕緊解釋道，“信我，諾澤，只需要拖住聖皇一會，我們就很快能從這個小世界裡出去，屆時伊甸園和基地的那些事情，還需要你。”
“在一堆問題中找了一個最無關緊要的來回答我嗎？”諾澤嗤笑一聲，他側過頭，盯著千少劫的眼睛，“那我就直白問你了，祁謙是被作為開啟通天塔的祭品了嗎？”
千少劫不說話了，他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從原本的震驚和複雜，最後變為了破罐子破摔。他知道自己瞞不過諾澤，但沒想到，這才沒多會，諾澤竟然已經想到了這個層次，反正都瞞不住了。
“對，潭綾在進入這個小世界的時候就跟我說過。”千少劫幹脆地承認了，“想要離開這個小世界，需要拿到天使手中的紙頁，但想和天使見面，就只能透過通天塔這一個途徑通，而開啟這個通天塔的門，則需要聖子獻祭自身。”
諾澤：“……”
他到底還是聽見了這個他最不想聽見的答案。但很詭異的是，聽見了這麼一個答案，他的心中竟然沒有悲傷和憤怒，有的只剩極端的冷靜。
“這件事，祁謙自己知道嗎？”諾澤忽然問，“取得他本人的同意了？”
“諾澤你應該看得出來，這個小世界並不是角色扮演類小世界。按理說，像我們這樣進入小世界的人，不會被分配這個小世界npc的身份，比如你，比如我。”千少劫指了指自己和諾澤，“一開始潭綾和他接觸的時候，他說要再考慮考慮，畢竟我們誰也沒想到祁謙會變成聖子，還有那麼一個必死一人的才能離開方式。”
“但你們發現，聖子並不是小世界的npc，而是祁謙對嗎？”諾澤抿了抿唇，“他是什麼時候同意的？”
“大概是從你離開拍賣場的時候。”千少劫想了想，道。
諾澤安靜了一會，開始回想拍賣場發生過的種種，從祁謙碰見他，提議帶他一起離開的時候，以及之後諾澤準備離開拍賣場，祁謙抓住他，問他去哪，試圖挽留他的時候。
諾澤忽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一件事，在這些瞬間，祁謙是不是也有想過不再去管那些基地和伊甸園的破事了，也不再離開這裡了，他只想和他愛的人待在一處，不論是在哪裡，所以他一次兩次，小心翼翼地試探，卻都被諾澤無意識地拒絕了。
祁謙清楚諾澤絕對不會永遠止步於此，所以，他最終放手了，同意了潭綾的計劃，決定用自己的命給諾澤鋪路。
可是……明明還有別的方式，為什麼祁謙要一意孤行。
這麼多天以來，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在諾澤的腦中逐漸彙聚成型，現在只不過還差一點線索就能證明這個計劃的可行性。為什麼祁謙不能再等等他？
“告訴我，祁謙現在在哪？”諾澤冷聲道。
“抱歉，諾澤，唯獨這點，我不能告訴你。”千少劫直直看著諾澤，“這是他的選擇。”
諾澤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走近千少劫，猛地伸手揪住了千少劫的衣領，力氣之大，就連千少劫這樣一百多斤的大叔都差點沒給他舉起來。
“告訴我，怎麼聯系他，他到底在哪？”諾澤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牙縫外蹦，這是他這麼多天以來，情緒最外露的一次，只因為那個人，那個叫他愛自己卻自己去送死的人。
“潭綾已經聯絡上他了，後續關於通天塔的事情，只需要交給他們就好。”千少劫被勒得有些說不出話，他死死抓住諾澤的手腕，“你冷靜一點！仔細想想，你難道就不想回到主世界了嗎？主世界的基地和伊甸園即將混戰，你難道就要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嗎？！清醒一點諾澤！”
“……”諾澤無言以對，在冷靜到極致的時候，他忽然冷不丁蹦出一句話，“那他呢？”
“誰？”千少劫下意識問。
“……算了，你不告訴我，我自己會有辦法。”諾澤驟然松開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千少劫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他連滾帶爬地去追諾澤：“諾澤，你不要幹傻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