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災,難?”
祁謙輕輕“嗯”了一聲。
“二次災難並不是一場老天爺開的玩笑,而是一場人為災難。”祁謙輕聲道,不知道在哪個時刻開始,他的發音竟然漸漸變得流暢了起來,“她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現的,是在我沉入深潭之後。”
……
祁謙緩聲說著關於那次久遠前的相遇。
小世界裡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更別說是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長久地數著看不見盡頭的日子。
黑暗似乎永無盡頭,即使是成年人,被囚禁在絕對的黑暗中,很少有不發狂瘋癲的。一開始,祁謙和這個小世界的聯系並不深,他還沒有辦法完全感知到這個小世界裡的事情,五感處於近乎封閉的狀態。
只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緩慢改變著屬於這個小世界的規則。
在困在深潭下的不知多少個日夜後,尚且還處於少年期的祁謙,迎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個比月光更耀眼的女人。
或者,用月光形容她,都沒法描繪出那個女人帶給他的那種感受,那是種彷彿看見神女降落世間的感覺。
“小孩?”女人全身被淡淡的白光勾勒,一來,她身上的光便照亮了這片黑暗,她看著面前的少年,閉目思索了會,忽得笑了,“原來如此。”
祁謙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他已經脫離人類社會太久了,以至於連說話都變得無比艱澀。
“你……是……誰?”
女人沒有回答他,只是朝著祁謙伸出了手:“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也不算快,我還有些時間,就留下來陪陪你,好不好?”
祁謙懵懵懂懂地看這她,到底還是朝女人伸出了手。
正如女人所說的一樣,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女人如同母親般陪同在他的身邊,教會了他說話寫字,告訴了他外面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她教會了祁謙怎樣利用小世界規則製作傀儡,並利用傀儡短暫地“離開”小世界。
這段時間其實並不長,對於女人而言,只是她漫長旅行的一次短暫停留。
在她即將告別祁謙,走向下一個小世界的時候,女人對祁謙說了那麼一段話。
“等你‘離開’了這個小世界,去往了更為複雜的地方,你就會發現,在人類所生活的基地裡,存在有和你一樣又不同的,與小世界有聯系的人,他們被稱作溶解症患者。”
“溶解症是什麼?”祁謙問。
“溶解症是神給予的饋贈,是對抗災難的武器,是打破黑暗的關鍵。”女人道,“只可惜,這把武器是一把雙刃劍,它會變為對向同胞的利器,由保護變為屠戮。”
年齡限制了祁謙過多的思考,他似懂非懂,問,“那要怎麼辦呢?”
“……”女人轉過頭,視線透過黑暗,仿若看見了遙遠的過去與未來,“關鍵在於二次災難。”
“二次災難,那是什麼?”祁謙問。
“那是一場人為事故。”女人笑著,笑中帶了些苦澀,“由人的惡滋生而出的災難。”
……
話到了這裡,祁謙不再繼續說了。
諾澤緩慢消化著祁謙話語中的資訊,“二次災難的真相”、“人為災難”、“白裙女人”、“關鍵”。
二次災難到底和如今的局面有什麼關系,“關鍵在於二次災難”到底是什麼意思?那位白裙女人,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個人嗎?
無數的疑問在諾澤的腦中徘徊,現在的他,無從得知真相。
關於二次災難的記錄早已被塵封在了歷史的洪流中,基地估計早已篡改了關於二次災難的歷史,伊甸園更不用說,首領至今都沒法完全信任他,自然不會跟他談論所謂的二次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