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孩躺著的外套上,此刻空空如也,就連溫度都沒剩下多少,顯然已經離開很久了。
少年頓時慌了神,他拎起地上的外套,提著電量已幾近耗空的強光手電,朝著外頭追去。
這樣一個小孩,按理來說應該走不出多遠,想找回來只是時間的問題。原先少年也是這麼想的,可他到底還是錯估了這個孩子的能力。
再一次回到原地時,少年心中的不安幾乎攀到頂峰,他不得不接受了一個可怖的現實,他竟然沒能找到那個離開的孩子!
按理來說,應該沒有別的地方可以離開才對。
少年無助地站在黑暗裡,手中的強光手電終於在此刻耗空了電量,幾下微弱的閃爍之後,徹底沒電了。
照亮前方的光柱消失,黑暗再一次包裹住了少年,冰冷的寒意如同蝕骨之蛆鑽入了少年的四肢百骸,似要將他拉入深淵……
諾澤陡然從夢中驚醒,腦中還殘餘著濃濃的不安。
他閉了眼,又睜開,試圖將殘餘的情緒徹底驅散,可那種隱隱不詳的預感總揮之不去。
上一次做夢時,諾澤夢見了自己和一個小孩的相遇,而這一次,他卻夢到了小孩的失蹤。
如果小孩就是祁謙的話,那他到底是去了哪裡,還有沒有活著?諾澤的心中抽痛了兩下,強烈的不安逼迫他不敢再去多想。
他近乎是自欺欺人地喃喃著:祁謙不會騙他,他既然說自己還在小世界的某個地方,那他就一定還活著。
抱著這種念頭,諾澤渾渾噩噩的腦中清明瞭不少,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竟然躺在臥室的床上。
這間臥室明顯長久不住人了,但卻收拾得很幹淨,就連灰塵都沒多少,完全不似客廳那種灰敗老舊的摸樣。
諾澤觀察了片刻,翻身從床上下來。他剛想出門,卻忽得目光一凝,視線不自主落在了床中間的一處凹陷痕跡上。
他睡覺一向很老實,睡下是什麼姿勢,起來也是什麼姿勢。
他人生的大半時間都睡在又晃又窄的床上,導致他睡覺幾乎不會亂動,就算是睡在雙人大床上,也會自然而然地只睡床的半邊。
可現在,在他從未躺過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個有人躺過才會留下的痕跡,有誰曾經躺在他的邊上。
諾澤心中一跳,趕緊摸了全身上下。
帶來的東西都還在,身上也沒受什麼傷,大概也沒有留下什麼奇奇怪怪的痕跡。
再三確認什麼都沒缺也沒變後,諾澤皺眉,眼中閃過不解,那個躺在他身邊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竟然沒有對他下手。
不劫財不劫色,那玩意總不能是單純來看他睡覺?
這個念頭剛出,門口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好像有誰正拖著步子在客廳中走動。
諾澤心中猛地一緊,多年來下小世界的經驗,讓他做出了此時此刻他自認為最正常的反應。
他的視線一掃周圍,在臥室的角落裡找著了個風化嚴重的竹竿子,他伸手撈過竹竿,小心地靠近了臥室的門。
門外,那東西正緩緩靠近臥室的方向,拖一步,回兩步,也不知道在磨蹭什麼。
等到聲音近在咫尺之時,諾澤一拉房門,手中的竹竿子猛地沖著外頭打去。
客廳中,一個帶著白布巾,穿著可愛圍裙,手中還拿著把大掃帚的壯漢抬起了空洞麻木的臉,迎面就對上了諾澤這一下。
一擊打中,諾澤反手就想繼續再給那壯漢來一下,卻被一道聲音喝止了。
“等等,客人,別動手!自己人!”小嫋的驚呼聲從院子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