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在三人眼前再度關上了,屋內頓時一片漆黑。但好在這門不是全密封的,外頭的光線還是有些許透過縫隙,投入內部,不至於什麼都看不清。
空氣裡沉澱著一種名為尷尬的死寂。
許久,快和雜物長在一起的江百緩緩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瞅了諾澤那邊一眼。
他大概是察覺到了空氣中的氛圍有些奇怪,想說些什麼來緩解氛圍的,就是說出來的話怎麼都有點離奇。
“那,那個抱歉,我一直以為……原來是我看反了,祝你們早生貴子。”
諾澤臉都黑了:你小子看反什麼了?
諾澤的情緒有沒有被緩解到不清楚,反正祁淺是被緩解到了,說出來的話透著一股子愉快的味道。
“謝謝謝謝,結婚了請你吃酒席,份子錢帶上就好。”
諾澤:“……”
要不是他現在還有點負罪感,這會已經一巴掌過去了,諾澤深吸了幾口氣,竭力保持語調和緩道。
“你怎麼會在這?”
這小崽子之前明明還在實驗樓,怎麼就直接跳級來“最難關卡”了?
“啊,這個啊。”祁淺的語調輕快,“上天臺的時候,有個女鬼死活要和我拼命,我差點把女鬼給推下樓摔死。哥哥,你呢?”
“差點把保安踹死,所以被抓進來了。”諾澤簡單道。
兩人說完後,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旁的江百身上。
“???看我幹嘛?!”江百趕緊抱住自己,差點尖叫出聲,“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敢打npc嗎?!”
祁淺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那個……”江百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去,“我跑路的時候,不小心跑到教學樓裡來了,進來後發現出不去了,就找了個地方躲著,然後就碰著你倆了。”
空氣中沉默了片刻,許久,諾澤才道。
“傅羌呢?”
這是在問祁淺,沒人比他更清楚傅羌的下落。
“不知道。”祁淺回答得很幹脆,“我從消防通道出來後,就直奔天臺了,他去哪了我完全不知道。”
江百聽見傅羌的名字,剛想說什麼,卻被諾澤打斷了。
“那巳呢,你又對他做了什麼?”
這話一出,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
江百趕緊屏氣凝神,試圖再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倆祖宗好像在鬧脾氣。
過了很久,身後的少年才輕輕笑了聲。
“原來那個入侵者的名字叫巳?”少年的語調帶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的味道,“我什麼也沒做,他不論是上天臺也好,跳樓也好,死了也好,和我半點關系都沒有。”
諾澤聽出了少年語氣裡那極致的危險。
一切得罪他的人似乎從沒有過好下場。不論是傅羌,還是巳,亦或者是之前的什麼人,這些人出現得轟轟烈烈,消失得無影無蹤,冥冥之中,就像是有雙無形的手,將他們一步步推下了名為死亡的絞刑架。
莫名的,諾澤的心中生出了幾分不寒而慄,如果祁淺想,那先前屢次表現出和祁淺不對付的自己豈不是處境很危險?或許從剛開始,自己就不應該和祁淺走得太近。
見諾澤皺著眉沉思,祁淺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順手摟住了諾澤的腰,在他耳邊低聲道。
“哥哥不用擔心,我永遠都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