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一晚上就困在這裡是吧。
“說起來,我一直很想問。”諾澤緩聲道,“禁閉室真的是夜晚的某一棟樓嗎?”
祁淺沉默了。
過了許久,諾澤才聽見了少年輕輕的笑聲:“當然不是。”
魚翕湍堆
在某處黑暗的禁閉室空間裡。
秦娜娜正蜷著身子,蹲在陽臺的角落裡。
她已經在這裡關了太久了,久到口幹舌燥,頭昏目眩。因為“殺人”被抓後,她就被保安關在這裡,這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宿舍樓的每震動一次都會帶動她眼前的環境跟著發生變換。
有時候,她會被換到一個無人的宿舍;有時候,她會被換到怪物們圍著她咯咯笑的宿舍;甚至有時候,怪物會開啟落地窗,走到她身邊,用一種極為詭異的笑容,當著她的面,從宿舍樓一躍而下。
精神在一驚一乍中早已脆弱不堪,秦娜娜一輩子沒吃過這種苦,也從來沒經歷過這種生不如死的體驗。她無時無刻都處於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態,恐懼和絕望一次次攀上心頭。
在不知多少次宿舍震動後,這一次,她等來的不是那些怪物,而是一個提著刀,朝她走來的殺手。
精神崩潰也就在一瞬間而已,秦娜娜抱著頭尖聲大叫了起來。
殺手用刀尖挑起了她的下巴。
“要怪就怪初日吧。”殺手臉上的笑容放大,“他們的存在就是原罪。”
“噗嗤”一聲,血濺當場。
諾澤轉過頭,想去看祁淺的眼睛,但在黑夜裡,他連祁淺具體在哪個位置都不知道,更別說看了。
如果禁閉室不是一棟樓的話,那會是什麼呢?會是字面意思上的普通房間嗎?自然不會,在這種詭異的小世界裡,哪裡有什麼正常的懲罰。
諾澤有點想問祁淺是怎麼出來的,但不知怎的,他又閉上了嘴,沒去問。
初日的任務本身就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工作,能多處出入這種遊走死亡邊緣的人能是什麼善茬?就連諾澤自己都有些壓箱底的手段沒有拿出來。
現在自然也輪不到他去問祁淺的底牌。
兩人一時都沒開口。
實驗室裡一時間安靜到有些可怖,夜就像是看不清摸不著的恐懼,一絲一縷入侵諾澤的四肢百骸,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遮蔽了他所有的感官。
時間也跟著變得模糊了。
“哥哥,你想出去嗎?”祁淺忽然問。
“……”
當然想,諾澤現在巴不得出去拿到鑰匙就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裡。
“那就抓住我的肩膀。”祁淺說著,黑暗中傳來了衣料窸窣的聲音,少年順著他之前抓著諾澤衣袖的位置,摸摸索索地靠近了諾澤。
諾澤本來還沒多少在意,直到他感受到祁淺溫熱的呼吸從他的頸部一掠而過,帶來了些許酥麻感,之後,某個他也說不上是什麼東西的溫軟觸感就貼著他的臉頰過去了。
再然後,少年有力的胳膊撐在了他的身側,柔軟的發絲貼著他的脖頸面板,輕輕拂過……
這一連串的動作很自然,自然到諾澤還以為是自己神經敏感了。
如果不是知道祁淺想找準他的具體位置,好讓他能搭上肩膀,他真要懷疑祁淺這一通操作是故意往他懷裡蹭,就為了吃他豆腐。
視線受制,其他的感官也因此變得無比敏感。
祁淺這種“無意”地動作,讓諾澤漸漸有些不太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