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來就暈了?”
“嗯哼?”祁淺聳了聳肩,“我本來還在等哥哥,沒想到哥哥看見我就暈了,我還以為哥哥崆峒到看見我就暈,真是令人傷心啊~”
說著說著,這小子又夾起嗓子,那語調,惡心得令人發指。
諾澤忍了忍,才勉強忍住了沒有上手去揍他。
諾澤沒打算和祁淺解釋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轉身走向了三樓的樓梯口,道:“走吧,拿鑰匙。”
他剛走出一步,祁淺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叫住了他:“諾澤。”
很奇怪,以往這個少年叫他都是不正經的“哥哥”兩字,偶爾還會帶個上揚曖昧的語調叫他,這會倒是正經的唸了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怎麼就忽然轉性了。
諾澤轉頭看他,等他的下文。
“溶解症從來不是神的饋贈。”祁淺道,那雙漂亮的淺藍色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有些嚇人,“一個會奪取人生命的病,怎麼會是饋贈呢。”
諾澤沉默無言。
他沒有甩開少年的手,朝著樓上走去了,祁淺就這麼牽著他,慢慢地跟著走。
這段路不長不短,兩人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不知道是不是諾澤的錯覺,他總覺得祁淺抓著他袖子的手很用力,就好像怕他再一次陷入到夢魘中一樣。
這座實驗樓的佈局很簡單粗暴,一樓是最普通的實驗室的教學類教室,二樓是有關於生物的,三樓是有關於物理的,四樓則是有關於化學的。
兩人走到三樓的時候,眼前的佈置擺設和二樓的擺設有明顯的區別。
休息間沒有擺放人體模特,而是擺了些牛頓槓桿原理的模型和一些電子電路的裝飾,同時在牆壁上掛著不少物理學家的肖像畫,肖像畫在走廊上整齊鋪陳排列,下面標註了各個物理學家的名字和身平。
這裡本就沒什麼光線,緊急逃生通道的幽綠色光暈照得整個空間呈現一種說不出味道的詭譎,而這些肖像畫就掩映在這晦澀的燈光中,顯得有那麼幾分森冷的意味。
諾澤總覺得不少肖像畫的眼珠,似乎都轉了過來,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這古怪的感覺。
祁淺走到三樓的休息室裡,附近的牆壁上掛著這層樓的主要結構佈局,他看了一下,鑰匙間就在走廊的盡頭,也就是消防通道的附近。
“哥哥,跟我來。”祁淺說著,拉著諾澤的衣袖就往走廊深處走。
走廊裡沒開燈,諾澤在過來的時候也試著找過按鈕,但就和每一個恐怖片從不開燈一樣,這該死的走廊直接把按鈕給取消掉了,壓根無處去找按鈕開燈。
忽得,祁淺用力拽了他一下,把他拽到身邊。
諾澤被那力道帶著,差點一個趔趄。
“你就不能撒手?”諾澤忍無可忍道。
“不能。”祁淺轉過頭來,笑嘻嘻看著他,“或者也不是不能,哥哥是想直接和我牽手嗎?放開可不好,這地方,我怕有點什麼走散的戲碼。”
意思是,可能會出現走在身邊的隊友變成鬼的情況。
諾澤面無表情地收回了上一句話:“這麼拉著也挺不錯。”
“可惜。”祁淺嘖嘖嘴,意猶未盡地瞅著諾澤修長好看的手指,看得諾澤心裡一陣發毛。
諾澤默不作聲地蜷了一下手指,這會特別想把自己的手給縮回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