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事情一過,空氣裡安靜了下來。
黑暗中的氛圍安靜得有些可怕,諾澤在和自己進行了激烈的心理鬥爭後,覺得自己身為年長的那位,應該先一步打破這個沉默。
“剛才……”
“那個……”
然後,兩人同時開口,還撞上話了,這下更尷尬了。
“你先說。”
“你先吧。”
諾澤:……
他抱臂靠牆,冷冷丟給了身旁的祁淺一個警告的眼神。
“行行行,我先。”祁淺清了清嗓子,“就是,這個宿舍樓有點像魔方,每一次震動都會有不少結構隨之變換,就比如我本來確認了剛才宿舍裡沒人。但是一震動,就換到了有人的房間裡,所以……”
“那可真是太榮幸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剛才在人家的眼皮底下……”諾澤越說越覺得臉熱,他沒說下去,一轉身,朝樓下走了,“算了。”
“怎麼就算了啊。”祁淺抱怨似的說道,“哥哥,你這是要去哪?”
“一樓。”諾澤頭也沒回,“你不是想出去嗎?”
祁淺愣了下,把諾澤這句話回味了一會,眼睛一亮:“哥哥這是要幫我了?”
“別搭上我就行。”諾澤快走了幾步,避開從後面作勢要撲過來祁淺,“要幹什麼,自己去幹。”
他現在只想把這個顛公送走,一刻都不想耽擱的那種,和這種人呆在一起,他原本平靜的情緒總是會被調動得起起伏伏。
“好嘞。”祁淺終於還是撲到了諾澤,他雙手環抱著諾澤的腰,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對方線條好看的肩窩,跟吸貓似的吸了一口,“謝謝哥哥~”
諾澤毫不留情地伸出腿,猛地朝後踢了一腳,好險沒給祁淺來個斷子絕孫。
從四樓下到一樓的路程不長不短,沒一會兩人就站在了一樓的通道裡。
一樓的消防通道是開著的,一眼就能看見外面的大廳和那兩個遊蕩的宿管。
藉著大廳窗戶處透進的微弱月光,諾澤總算看清了那些宿管的長相。
它們穿著統一制式的純色服裝,衣著破爛,露在衣服外的身體浮腫發白,就像是軟爛的肌肉堆積在了一起,一捏就能碾下黏滑的爛肉,看上去像是防腐做得還不錯的屍體,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但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這些宿管的爪牙非常尖利,加之剛剛諾澤在觀察窗裡看見的那一幕,他判斷出這些宿管的敏銳度高,敏銳度通常就象徵著對方非常敏捷,絕對是不好惹的對手。
當然,能不能惹就要另說了。
畢竟這是規則類小世界,是最講道理也最不講道理的小世界,誰知道被宿管抓住會不會直接觸發必死規則,如果可以,諾澤並不想和這些怪物正面對上。
兩人朝樓梯間退了些,諾澤輕聲道。
“計劃。”
“什麼計劃?”祁淺反問。
“?”諾澤回頭看他,“你沒有逃出去的計劃?”
祁淺撓了撓頭,又摸了摸下巴,又眨了眨眼睛,滿臉寫著無辜:“沒有啊。”
諾澤深吸了一口氣,把名為憤怒的情緒壓了下去,他在內心不斷的提醒自己:沒關系,只要把這顛公送出去就不會有人來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