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諾澤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原本走在他前面的祁淺早就消失了,這會就剩下一個他還在基地門口。
奇怪的瘋小子。諾澤暗暗吐出一口氣,希望下次不要再碰見這麼個祖宗了。
“諾澤啊。”千哥叫住了他。
諾澤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
“嘖。”千哥吐掉了嘴裡的糖杆子,一副語重心長的摸樣,“你真不適合這工作,趁早換一個,你也看見了,這工作會死人的,死多死少都是正常的,你還那麼年輕,下了幾個任務都成績平平,哪天要是不小心做了炮灰……”
諾澤直接抬腳走了,半句話都沒打算和他多說。
千哥碰了一鼻子灰,看著人消失在基地的門口,無奈地撓頭嘆息。
“咋地了,又勸說失敗了?”坐在附近棚子裡的幾個接引人幸災樂禍地笑道,“老諾家的崽子,不聽勸全是和他爹學的,勸了也沒用的。”
“老諾?就是二次災難後得了溶解症的那個?”
“是啊,太可惜了,明明那麼搶手的紅人,最後竟然會落得這個下場。”
“行了,都別叨叨了。”千哥一聲吼,打斷了這些人的議論,“那小崽子聽得見。”
……
事實也正是如此,諾澤算是把這段話聽了個明明白白,都聽了這麼多年了,再有的憤怒也早被時間磨平了,剩下的只有遺憾而已。
今天陽光正好,天也不熱,基地裡出來散步的人不在少數。
小世界的災難並不像電影裡喪屍圍城,每天都有無數猙獰恐怖的怪物圍攻,相反,這場災難很平靜。
只要不離開基地的安全範圍,不涉足那些危險的小世界,普通人完全能夠安安穩穩地過完一輩子。
可諾澤註定沒法去選擇那樣的生活。
基地外圍有圍牆結構,但這種結構與其說是保護,其實更像是圈地,警告基地內的人不要到圍牆外就行。
諾澤從基地門口的寄存室拿出了自己的揹包,走進大門,朝著基地內部走去,他刻意避開了陽光照射的區域,走在路旁綠化帶的陰影裡,一步步朝著初日大樓走去。
他人才走到一半,手機突然響了。
手機只有在基地範圍內才能接收到訊號,諾澤出任務時都會把手機放在包裡,然後存放在基地門口的寄存室,這會估計是恢複訊號才接收到了訊息。
他從包中翻出手機,只一眼,就瞳孔驟縮,他完全顧不上去初日大樓領獎勵,腳尖一轉,朝著最近的公交車站跑去了。
半小時後,基地內的某處綜合醫院。
諾澤站在了一間病房前。
幾個禿頭的醫生相繼從門裡走出,邊走邊嘆氣,看見站在門口近乎麻木的諾澤,他們搖搖頭,嘆息道。
“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進去最後和他說說話吧。”
諾澤呆滯地點點頭,伸手開了門。
門後是一間幹淨的單人病房,一個近乎全身透明的青年躺在病床上,見諾澤進來,那青年愣了愣,隨即露出了一抹笑。
“你回來了啊,諾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