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月站在門前,遙望著遠處的天際,一時間覺得自己已走過了大半個人生。
沒想到自己的生命中沒了那人的影子,她還能堅持著撐了過來,看來,只要自己決心想要做的一切,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包括,忘了那個人。
不能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情,漪月馬上調整思緒,轉身進了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怎麼可能說忘就能忘呢,那個人早已融入了她的血脈之中,每個呼吸,似乎都有他的味道。
她每日這般操勞就是用來麻痺自己的思想,只要停不下來,她就無暇再去想其他。
她,就不會那般瘋狂地……思念他了。
夜幕很快降臨了,她終於忙完了手上的活計,推開木門,慢步走了出來。
這個時辰怕是雲城最為熱鬧的時候了,她佇足朝著雲城的方向望了一陣,然後繼續拿起手中的提籃,取出裡面的蠟燭和燭臺,一個一個擺放在了大門外的土道兩旁。
隔一段距離她就擺放一支蠟燭,然後點燃再用燈罩罩好,等到了山坡下,提籃中的蠟燭也正好用沒了。
她終於直起腰,回身向後望去。
蜿蜒而上的燭火在夜色中瑩瑩閃爍,似一盞盞明燈再為迷失在外的人照亮回家的路。
她望了許久,終於提步開始往回走。
燭火的光碟機散了她心底的陰霾,這一刻她才獨自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被照亮的溫暖。
抬頭看向天際,無星無月,暗沉一片。
看來今年的乞巧節,牛郎織女雙星定是隱在了雲層後面,此刻,怕是剛剛會面正抱頭哭泣互訴相思。
如此相愛的兩人最終卻也只能每年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真是讓人又羨又嘆!
漪月在感嘆那傳說中的愛侶的同時,又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萬般思緒齊齊湧上了心頭,任憑她如何壓抑都無法控制。
步子拖沓了下,她只覺頭有一瞬間的暈,忙伸手扶住了籬笆牆。
“月姐!我回來了!”
有人在喚她,漪月一時以為自己幻聽,待又凝神聽了聽,只聽那聲音離她越來越近了。
“月姐!你怎麼站在這裡?我回來告訴你個好訊息!”
清鳶的聲音無比清晰地飄進她的耳朵裡,漪月終於醒神馬上轉過身來。
看到的果真是清鳶,她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沒有去逛長街賞花燈嗎?”
“已經逛過了,我這馬上回來就是帶一個人來見你的!”清鳶眼睛明亮,她的靠近遮擋了一部分的燭光,漪月只覺眼前暗了些許。
只是清鳶口中所指的“那個人”是……
心中隱約猜測到了答案,不過她沒有親眼所見,是不會相信的。
不待她開口,清鳶身子一側,視線頓時明亮些許。
只見在那燈火闌珊之處,一人在夜色中款款朝著她走來,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紫色常服,幾年不見,他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也許是錯覺,漪月只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剎那間的欣喜過後是連綿不斷的柔情。那目光帶著痴纏的情意,緊緊地鎖著她整個人,令她再也動彈不得。
清鳶看著祁縝走來,雖眼裡仍有一絲愛慕,不過再得知這個人是月姐的夫君後,這絲愛慕被她給掩藏住了,現在看到這對璧人久別重逢,更多的是替他們高興。
她本是按照漪月的囑咐打算好好在雲城裡逛一逛的,不想真的再次與那個神仙般的人遇到了一起。
不過這次是那個人先找到她的。
她正詫異時,那個人拿出一方繡帕直接問她可知這是誰繡的,她反應過來後以為又給月姐拉到了一位金主,於是便把漪月的名字告訴了他。
在她說出月姐的名字後,她清楚地看到此人明顯地鬆了口氣,然後他便告訴自己,他是她口中所說的月姐的夫君,因走散了正在四處尋她。
怕清鳶不信,他又簡單說了些與漪月的過往,包括她的音容相貌等,聽了這些,清鳶不信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