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月,你——”
“好了,該說的我也說完了,是時候該走了,瑤柯,你多保重,來日……不,是祝你康健幸福。”
她根本不給瑤柯挽留的機會,艱難地把心中所有的話都說完,便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瑤柯慌了,忙向前走了一步,大聲道:“漪月!等等!”
前方的人兒腳步一頓,果真停了下來。
瑤柯走了過去,在懷中拿出一個小物什送到了漪月面前,“你看,這是什麼?”
漪月的目光隨之落在了她的手心,一個小巧精緻的荷包,上面繡著的芙蓉花針腳細密,一看就知是用了心的。
“這是……”這個荷包漪月自然不陌生,因為她常看到那人拿在手中溫柔摩挲。
瑤柯把這個小荷包給收了起來,看著漪月認真道:“這是祁縝上次回來親手還給我的,這還是我當年去紫印關時為了把兵符藏好不被人察覺,便用這個荷包裝著了。後來將紫印兵符交給祁縝,就忘了將這個荷包收回,說來也怪我大意。你不要因為這個小小的荷包而懷疑祁縝對你的用心,他的那顆心到底在哪裡,我和淵早就知曉了,唯有你還不清楚罷了。”
“瑤柯……我……”漪月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說,她沒想到瑤柯和皇上竟然對他們二人的心思瞭解的那麼透徹。
“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心裡想太多,即便你要走,也要心中明白,祁縝他一直喜歡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你。我看到那支紫竹簫他一直都帶在身上,相信送給他紫竹簫的那人,他亦將她放進了心裡。天涯海角,換他來追隨,漪月,人的一生太短暫,不要讓自己的餘生留下遺憾。”
漪月早已被她說的濕了眼眶,她強自忍著,終於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抱住了瑤柯。
這一刻,她不知該說什麼,只有眼淚無聲淌落。
她欠了瑤柯太多,原以為瑤柯經歷這麼多的磨難會苦盡甘來,可是自上次她在鬼居偷聽到君蔔與刀硯的對話後,她的整顆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是她,害的瑤柯再無孕育的可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無法原諒這樣卑鄙惡毒的自己,唯有遠離所有人,這樣或許就沒有人再受到任何牽連了。
她犯下的罪過,她要自己一人承受,往後餘生唯有在虔誠懺悔中度過了。
瑤柯也是感慨萬千,她緊緊回抱住漪月,這個她重生後遇到的第一個真心待她之人,不管發生了什麼,她永遠都把這個人當作自己的好姐姐。
只抱一下,漪月便松開了手,悄悄拭去眼淚,她笑得淡然而疏離。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很感激。瑤柯,我只最後祈求你一件事,不要將我來過這件事告訴縝,有些事不是你們能明白的。好了,我真的該走了,你要珍重!”
這次她沒有猶豫,一步一步遠離了瑤柯的視線,走得決然而又落寞。
瑤柯站在殿門的石階上一直望著,心裡面酸酸的,與漪月在錫彭鎮時的相處時光,還有在紫印關時兩人同榻相談等一些舊事全都湧上了心頭。
她知道,漪月與她已經産生了隔閡,或許誰都沒有錯,只是歲月將她們曾經的那份純真給消磨掉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其實她們都已經變了。
一切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思及此,身上驀然一暖,不待她回頭,來人已然攬住了她的肩,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現在天氣還很涼,站的這麼久了,小心身子。”
他輕柔的話語安撫了她此刻的心傷,她仍舊看著剛剛漪月離去的方向,目光透出一絲疲倦。
“淵,你說我和她到底是誰錯了。”
“你們誰都沒有錯,只是命運弄人,有些事終究還是會發生的。”
“可是……,我不想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
“一切都會好的,就讓時間來證明吧。”祁淵緊了緊手臂,整個將她包裹,不再受外間的任何風寒。
他接著道:“在讓她進宮來見你的同時,我已把這個訊息飛鴿傳信給了縝,相信他此刻正馬不停蹄地趕來。這也算是我給他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至於後面如何,那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瑤柯終於微仰頭看向身邊的男子,面部神情漸漸放鬆,嘴角露出了輕松笑意,她輕喃:“淵,謝謝你。”
祁淵垂眸看著她的眼,眉峰一動,“你打算拿什麼來謝我?”
瑤柯沒有任何猶豫,認真回道:“用我的餘生,伴你身側,無論再發生什麼,我心與你同往,絕對不悔,天地為證。”
話未落,那人已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她深深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