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盡是陰霾之色,一甩袍袖,冷聲吩咐:“風隱,備馬車,朕要去岐風山。”
為何每次就在他試著拋卻一切雜念,想要拉進母子之間這段陌生的距離時,他的母親總會無情地將他推的更遠。
一次又一次,即使他被傷的體無完膚,那個高高在上的母後都不會低頭看他一眼,哪怕……就一眼!
祁淵忽然間累極了,身心俱疲,可是眼前發生這麼多的事還沒有得到解決,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不顧。
心裡堵著一口氣,強撐著他繼續走下去。
趕往岐風山的途中,馬車內祁淵忍著心火燒灼的痛,在懷中拿出了那個錦盒。
裡面放的正是當年先皇遺留下來的那截袍角,他開啟將其拿了出來。
上面寫的‘忘仁’兩字仍舊十分醒目,看著這熟悉的字跡,祁淵彷彿已經逐漸要看到了五年前的那次秋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寅仁,只要找到寅仁,一切就全都清楚了。
用指尖描摹那上面的字跡筆順,祁淵忽然眉頭皺起,臉上現出幾分不可置信的神情。
由於患了眼疾的緣故,他一時以為自己眼花了,為了確認自己剛剛的猜測沒有錯,他又將袍角拿近些瞧了瞧。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他……”
祁淵已經徹底被這突如其來的發現給攪混了思緒,他邊喃喃說著邊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更加確信自己的推測。
“風隱再快些,朕要天不亮就到岐風山!”
不能再耽擱了,他要快些解開這重重疑團。
“屬下遵命!”
車外風隱聽令,揮鞭打馬,一路揚塵而去。
由於著急趕路,行駛過快,導致馬車在中途出了故障。縱是風隱辦事效率再快,把一切都處理妥當後,仍是耽擱了不少時間。
到了岐風山後,祁淵吩咐風隱在這一帶注意有沒有可疑之人出現,如發現後不要打草驚蛇速來回稟,然後他孤身一人來到了鬼居。
又是一整夜都未曾閤眼,熬得雙目通紅。
君蔔一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他又沒好好休息,擔心他堅持不住,便塞給了他一些補藥,讓他快些服下。
祁淵簡單喝了杯熱茶,左右看了看,不見其他人,遂問:“他們人都到哪裡去了?”
“你走後不久,辰王便帶著漪月姑娘離開了。走前還託我轉告你一聲,既然柯丫頭身上的毒已有了解決之法,他們也就放心了,讓你不要掛念,有事飛鴿傳信。”
君蔔說著還伸了一個大懶腰,好似祁縝等人的離開正好如了他的意。
“總算走了,我也就不用再去樹上睡覺了!”
“阿柯去了哪裡?”這才是祁淵最關心的問題。
“柯丫頭啊!”君蔔不忘往嘴裡塞一個野果子,接著道:“刀硯一大早出去打獵,那丫頭死活都要跟著,無奈只得任由她去,真是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君蔔狀似無奈嘆氣,又吃了個野果子。
“哦,對了,解藥拿到手了沒有?”
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君蔔定定看著祁淵,十分好奇究竟是何神藥有這樣無敵的功效,他可不想錯過,須拿來仔細辨識一下裡面到底摻雜多少種稀世草藥。
祁淵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不好看,故意別過頭避開君蔔的直視,只含糊道:“解藥沒有拿到,母後手上已經沒有這種神藥了。”
關於江太後與寅仁之間的密事,即便面對的是親師兄,祁淵也是絕口不提。
皇家之事,不可外揚。
更何況是那樣……齷齪之事……
“沒有解藥了?那現在該如何?”
君蔔可萬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瞪大眼睛,一時吃驚不已。
“找到寅仁。”
“如何找?又到哪裡去找?”
“我不知,但他一定會在岐風山這裡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