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一隻小手,握成了拳,無力地擊打在祁淵的後背上,一下又一下。
“……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會再丟下你一人,絕對不會了!”祁淵更加抱緊她,他不會再有那種愚蠢的決定了。
今生今世,絕不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
忽然感覺懷中身子一軟,祁淵馬上低頭看向瑤柯,只見她已哭到暈厥。
他攔腰將她抱起,轉頭看了一眼鬼居的方向,不再遲疑,施展輕功,消失無蹤。
祁淵沒有執意要將瑤柯帶回宮,而是重返回了鬼居。
看到祁淵抱著瑤柯出現在籬笆院時,驚得君蔔險些從樹幹上掉下來。
祁淵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簡單交代君蔔,讓他幫忙好好照顧瑤柯,他去去就回。
路途遙遠,瑤柯的身子恐怕承受不住,倒不如由他隻身回宮,取得解藥速速趕回就好。
趁著天色尚早,祁淵直接騎馬趕回了隱都城。
回到承安殿才剛過了戌時左右,簡單沐浴梳洗,換了身幹淨長袍,沒用晚膳,祁淵便直接去了福慶殿。
福慶殿雖然被關閉,不得外人進出,但裡面的吃食應用卻從沒有短缺過。
他只下令限制了江太後的自由,其他的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曾幹涉阻止。
要不然,也不會有大學士方為,讓其女方盈進宮獻舞之事了。
他不聞,不代表他不知。
自上次江太後被幽禁之後,他就從沒有踏足過這裡。
隔著厚重的殿門,祁淵佇足許久。
也不知是沒有勇氣,還是因為害怕,他始終不敢伸手去推開面前這道門。
濃稠夜色中,只傳來一聲無奈低嘆,接著門被開啟了。
福慶殿內很靜,只有守夜的宮人還在外面候著,看到皇上前來,急忙跪地下拜,祁淵擺了擺手,示意不讓他們大聲。
“太後可睡下了?”
“回皇上的話,還沒有,太後每日這個時辰都會念誦佛經。”宮人盡量放低聲音,小心回答。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宮人們默默退了下去,祁淵理了理複雜的心緒,抬手輕輕叩了叩內殿的門。
“母後,是朕來看您了。”
等了許久,殿內不曾傳來江太後的聲音,祁淵心裡一沉。
她果真還是不願見到自己!難道自己就這麼令她生厭嗎?
深深吸了口氣,祁淵再次叩響了門扉,“母後,朕要進來了。”
他剛要推門,殿內突然傳來瓷碗落地的聲響,尖銳刺耳,在這安靜的夜裡,聽得分外清晰。
就因為他下令處死一個作惡多端的老惡奴,她竟然還對此耿耿於懷嗎?
祁淵自嘲一笑,若是往常,他早就舉步離去。
只是今日,他有要事相求,即便心裡再如何的難過,他也強撐忍住,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與平日無異。
“母後,還在氣朕那日所為嗎?那個王嬤嬤這些年來做下多少惡事,手上又沾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母後不會不知情。母後也是信佛之人,該知王嬤嬤是死有餘辜!難道母後要因為王嬤嬤,而一輩子都不再見朕了嗎?”
一個無關緊要之人尚可以讓她這般在意維護到此地步,那他呢?他是她親生的孩兒,她卻為何吝嗇,連一點點的愛都不願施捨給他……
殿外很冷,但此刻祁淵的心更冷。
被至親淡漠甚至厭惡,誰又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