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遠,瑤柯忍不住轉身,不捨地朝著君蔔等人揮了揮手。再轉過去時,用手偷抹了一下眼角。
不一會兒,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木之間。
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這條小徑又窄又崎嶇,路上也是枝杈橫生,行走十分緩慢。
祁淵在前幫忙撥開枝杈,瑤柯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皆是沉默無言。
同君蔔他們相處了這麼多日子了,突然離開,瑤柯還一時無法在傷心不捨中緩過來。
一個沒留意,腳下一滑,身子直直向後跌去。
“啊——”
聽到身後動靜,祁淵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往前一帶,另一隻手已經牢牢摟住女子的纖腰,穩穩地讓她重新站好。
瑤柯嚇得呼吸急促,一抬頭撞見祁淵溫和的眼眸,許是因為尷尬,她的臉騰地就紅了。
臉頰似被火灼燙過,瑤柯馬上垂下眼,訕訕地笑了笑。
祁淵松開放在她腰上的手,卻並未撤回,轉而伸到她的手邊,看似無意道:“馬車離這不遠了,我牽著你走,不然一會又該摔倒了。”
瑤柯傻傻地點了下頭,便握向那隻大手,十指相扣,卻是那麼的自然。
就這樣被祁淵一路牽著下了山,坐上馬車後,瑤柯就有點坐不住了。東瞅瞅,西看看,最後直接開啟車窗,探頭朝外面看個不停。
祁淵始終不曾多言,對於她的舉止,他都是默默看著,眼神中隱隱帶著幾分寵溺之色。
其實外面也沒什麼好看的,時值冬日,樹上的葉子基本上都落光了,光禿禿一片。
只不過是坐在馬車裡,瑤柯覺得一時新鮮,隨著行走的車輪之聲,眼前的景色不斷飛快向後掠去。
瑤柯看著看著,忽然從心底湧上一抹擔憂來。
臉上沒了剛剛的歡喜之色,把車窗關上,隨即坐正身子,偷偷瞥了一眼正若有所思的祁淵。
小手不斷摳著小幾一角,像是有話要說。
祁淵抬眸,發現了她的這些小動作,淡然一笑。
“可是坐車坐的頭暈了?”他怕她身子不適,連續趕路受不住顛簸。
“不……不是!”瑤柯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繼續垂著腦袋,好似一隻鴕鳥。
此刻,祁淵有些猜不準她的小心思,便隨口又問:“是不是做不習慣馬車?如果感到累的話,盡管告訴我,我們原地休息。”
“我……,我……”瑤柯咬著嘴唇,神情忸怩,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我想……想要解手……”
吞吐了半天,總算說出來了,祁淵聽了神色一僵,馬上別開眼看向別處,掩飾自己的尷尬。
“停車。”
馬車停住,瑤柯火急火燎地開門跳下了車,祁淵躊躇了一下,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走遠,便也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一瞥見祁淵也跟來了,瑤柯更加窘迫,她故作無所謂地往一側的林子裡走,豎耳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急的她直冒汗。
實在忍不住轉了過來,笑呵呵地對祁淵道:“好了,你……你在這裡等著就好,我……我自己……進去了。”
被一個相識不到幾個時辰的男人護送著去解手,身為女兒家無論如何也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祁淵也是窘迫不已,雖然兩人早已親密無間,但這青天白日的,委實很不自在。
“好,我在這裡等你,你好了就叫我一聲,別迷路了。”
“嗯,放心吧。”
瑤柯大大地鬆了口氣,轉身快步鑽進了一旁的灌木叢中,小小的身子被灌木吞沒,瞬間不見了蹤影。
祁淵站在原地,抬頭望了望天,日漸西斜,不多時天就快要黑了。
估摸著回到隱都也差不多子時左右,不知那時候,母後有沒有就寢呢?
面對有關江太後的事情,祁淵的心裡變得複雜極了。母子二人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橫亙在她們當中的是陌生的距離,就像從不認識彼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