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傷口就能想象到他當時用的力道有多麼大,這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江霖低著頭,閉著眼,但能瞧見他的嘴角掛著一抹釋然的微笑,好似終於得到了解脫。
士兵們眼含著淚把他的屍體放平,就在這處高坡旁的老樹下,挖了個坑,將這個不可一世的堂堂丞相掩埋在了此處。
沒有立任何墓碑,相信以後如果有人經過這裡,也不會知道這座墳頭裡埋得究竟是誰。
依照江霖的命令,這些人把他安葬好便各自離去,返鄉種田,做了一個普通的百姓。
雲威與風隱和成練會合後,他們繼續循著路上的線索追捕,終於來到了此處。
看到了那座孤墳,也看到了那灘血水,他們知道江霖已經畏罪自刎,了結了自己。
一切都已落幕,這顆金雍的毒瘤也被徹底的拔出了,他們只好返回荊城,將此事稟報給了祁淵。
祁淵坐在高位上面色冷峻,這個訊息好像沒有給他帶來什麼情緒波動,他的眉目間始終凝結著一抹愁緒,濃的怎麼也化不開。
他沉思了片刻,只淡淡道:“如今北狄全部撤了回去,邊邑這邊也再無任何隱患,雲威,這裡的一切可就交給你了。朕已離開隱都太久,朝廷政事必定堆積如山,等明日朕就回都城了。”
雲威此刻終於鬆了一口氣,聽祁淵如此說,他馬上抱拳道:“皇上盡管放心,邊邑這邊屬下一定會讓其恢複原來的面貌的。”
祁淵點了點頭,他知道雲威有這個能力做到,現在一切磨難都過去了,他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負手來到窗邊,感覺清風的涼意消退了不少,是不是春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呢?
翌日,祁淵帶著一隊人馬踏上了回京之路,他這一要走,有人可就為難了。
一邊是自己的媳婦,另一邊是自己的師弟,無論他跟哪一方走,都對另一方放心不下。
君蔔好像從來都沒有為這樣的事愁過,在祁淵還沒啟程前,他就抱著腦袋不住地唉聲嘆氣。
刀硯發現了他的反常,然後走了過來,盯著他瞧了半天,問了句:“你怎麼了?”
君蔔一臉哀怨地抬起臉,看著刀硯是幾次欲言又止。
刀硯狐疑地皺了皺眉,不解他這個表情是何意。
“你想跟皇上一起走那就走吧。”
還有什麼能令他這麼為難,那自然是他的那個師弟了,刀硯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這個。
刀硯一說出口,總覺得這話裡帶了幾分酸酸的意味,她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佯裝無事看著風景。
君蔔先是一喜,但聽著話裡的意思不對勁,又警惕地收住笑開的嘴角,把頭搖了又搖。
“沒,我可沒這麼說過。”
刀硯抿嘴笑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掩飾住了,她繼續看著周圍的風景,涼涼道:“不用在糾結了,我會跟你一起回去的。”
“嗯?”君蔔好像沒聽清,馬上湊近了些許,又問了句:“你說的可是真的?”
刀硯把眉一豎,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君蔔哈哈一笑,伸手攬住了刀硯的肩膀,趁機占人家便宜。
“好,我知道了,還是自家娘子善解人意!”
他一說完,頓覺肚子一痛,緊跟著身邊的人也閃身離開了。
“喂!你這女人!什麼時候能改掉這動手的壞習慣!喂……等一下!”
他在這裡大嚷大叫,而刀硯早就一拂衣袖施施然地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