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柯還是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快走幾步,來到以前自己所住的那個房間。
房門半掩,她剛走到門邊,便透過門縫看到那個最親近最熟悉的人。
她的媽媽!
“媽媽!”她抑制不住地喚了一聲,可是她的母親卻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靜靜望著桌子上擺著的相框,然後伸手拿了起來,溫柔地撫摸著。
媽媽這是怎麼了?她怎麼會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瑤柯心慌了,她想要推開門走進去,忽然,她動作一滯,眼望著又有一人來到她的母親身邊。
那人將手中的衣服輕輕披在母親的肩頭,然後也同母親一樣,看著相框,看著相框裡的那張照片,低聲耳語。
那個人,是白老師!
那個這些年來,一直默默幫著她們母女兩人的白老師。
其實白老師對她的母親有好感,她是很早以前就發現了,只是她的母親當時有些自暴自棄,一直都沒有接受白老師的愛意。
現在看來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真是太好了!她的母親再也不會孤單了,她有了可以保護她的人,這她就可以放心了。
瑤柯忽然愕然,她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想,自己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怎麼還想這些?
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笑得很是歡喜,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她欲推開房門。
可是自己的手一下子在房門上穿透了過去,好像眼前的這些都只是幻象一般,只能看到卻觸碰不到,因為她自己只是一縷虛無縹緲的幽魂。
意識到這一點後,瑤柯反而鎮定了下來。
她站在原地,欣然地笑了。
自己就算只是魂魄那又如何?她已經看到自己的母親找到了幸福的歸宿,她可以放心地去四處飄蕩,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值得憂心的了。
她在對著母親揮手告別,身子也在一步一步地後退,好似有什麼巨大的吸引力正將她慢慢吸走。
媽媽,你要一直這麼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女兒走了!
她的世界再次陷入昏暗,這回徹底什麼都不知道了。
“阿柯!”
祁淵在床上一坐而起,出了一頭的冷汗,他還陷在深深地夢魘中沒有醒轉過來,心中的痠痛令他深深皺起了眉。
頹然低頭,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腦中又回想起他的阿柯在甲板上往下一躍的決然身影,和她嘴角殘現的釋然弧度。
她走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跳下去,卻沒有及時地將她救下,那個女人已經在他的生命裡徹底的消失了……
當痛已入骨髓,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心痛到麻木,不知所措。
胸口驀然傳來一陣絞痛,喉嚨湧上腥甜,一口鮮血抑制不住噴了出來。
衛芙清正端著藥進來,看到這一幕,慌忙將託盤放到一邊,拿出絲帕欲要給他擦拭嘴角。
“淵,你快躺下,不要亂動。”
祁淵制止住了她的靠近,甚至連看都不看衛芙清一眼,自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向後一靠,倚在了床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