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步雲始終都沒理他,他擦拭完,將那條已經汙了的帕子丟在了大鬍子的頭上。
沖著門外的黑甲軍,沉聲道:“把這個人給我拴在我的寶駒上,我要帶他出去走走。”
黑甲軍領命,進來將大鬍子拽了起來,不顧大鬍子的拼命叫喊,架著他的胳膊直接給拖拽了出去。
那步雲沒有耽擱,他親自找了一身素淡的裙裳,給祁箏換上,替她梳妝挽發,整理遺容。
最後,在黎明的曙光終於到來的時候,他抱著祁箏一步步走出了妓館。
翻身上馬,帶著祁箏,同時還帶著被繩子牢牢捆住雙手的大鬍子,一聲輕喝,馬兒朝著大漠飛奔而去。
被長長地繩子拴在馬後的大鬍子,起初還能跟著跑,但是後來馬兒跑得越來越快,他逐漸沒了力氣,雙腿一軟,撲倒在地。
隨著拖曳和沙子的摩擦,大鬍子的衣袍被拖得粉碎,到最後連皮肉都沒了,只剩血淋淋的一片,他更是在無盡痛苦中被活活地給拖死了。
兩萬黑甲軍已經集結完畢,可是那步雲還沒有在大漠裡回來,昨夜發生的事,傳的人盡皆知。
每個人想法各異,大部分的都是抱著瞧熱鬧的心態,畢竟這跟他們又沒關系。
在眾人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那步雲終於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幹什麼去了,一起帶走的那個女人不見了,可當他們在往後看時,全都嚇得瞪大了眼。
大鬍子已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貼近地面的身體有好幾次竟被磨出了白骨,讓人看著倒吸冷氣。
那步雲回了寢殿換上自己的戰甲,瑤柯被他關在一處地下暗室中,這次去打仗怎麼能少了她呢?
暗室的門被開啟,那步雲見到瑤柯後,在懷中拿出一個不大的瓷瓶交給了她。
“這是昭雲讓我交給你的,就憑這個,我會讓你重新活著回去的。”
這是祁箏懇求他的,他答應過,不能食言。
那步雲今日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瑤柯疑惑地伸手接過,她不知他交給自己這個做什麼,遂問了一句,“這是……?”
該不會是毒藥吧?他想讓自己給祁淵下毒嗎?
心裡開始亂七八糟地瞎想,她緊緊握著瓷瓶,忽然覺得它變得沉重起來。
“這是昭雲的骨灰。”那步雲盯著那個瓷瓶,神色透出幾抹哀傷。
“你說什麼?這裡面裝的是……是祁箏的……骨灰!”
瑤柯簡直不敢相信,這不過才短短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祁箏已經死了嗎?
她明明那天夜裡,還與自己開心地聊著金雍的山水如何秀美,金雍的子民如何善良,金雍的天空是變幻多彩的,金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聊到自己的國家,她興奮的眼裡放光,儼然還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
她說等有機會了一定要回去看看,看看她的母後,她的皇兄,她熱愛的美好的金雍。
她說了那麼多,怎麼還沒有親自去實現她的美好願望,她竟然先一步走了……
“她……怎麼去的?”
瑤柯既震驚又悲傷,她還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祁箏那麼勇敢,經歷這麼多的痛都能熬過來了,為何會突然間選擇離去呢?
那步雲輕閉了一下眼,他眼中流露出的所有情緒,不想讓其他人看到。